师师的事情,不过却无人敢说,因为当今官家太在乎别人怎么说了。有时候高衙内也对官家这种性子挺看不上眼的,行幸局里都挂上李师师的牌子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真要怕别人说闲话,那就别翻李师师的牌子啊。
心中不爽,高衙内却不敢表现出来,他低下要赶紧保证道,“爹,莫生气,孩儿绝不再乱说了!”
“你呀,哎,宝郎,你记住了,只要不惹官家,无论你想要什么,为父都依着你,可若惹了官家,就莫怪为父不保你了!”
高俅的语气有些严厉的,他也不是吓高衙内,事实上他深知自己的情况,能官至太尉领着殿前指挥使职司,那全都源于官家的宠信,若论能力,他高俅万万不行的。所以,高俅只能万事讨好官家,一旦失了官家的宠信,他高俅也一无是处了。
“爹,你放心,孩儿真的记住了!”
“记住便好,你这张嘴就是不太严!”当年高衙内可是高俅的小弟,高俅又岂不知高衙内的性子,“你说的花魁大赛之事,为父允了,不过你还是先去与别人商量下的好!”
“别人?哦,爹爹说的可是蔡五郎和王二郎他们?”
高俅点点头却是笑而不语,高衙内得了指示,兴冲冲的朝院外跑去。看着跑出去的高衙内,高俅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花魁大赛,官家自然是关心的,他心里可还想着让李师师做那花魁的,做为官家的宠臣,高俅等人总要做些什么的,不过以他们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去参加花魁大赛,也只能让小辈人折腾了。
王腾辉、蔡鞗再加上高世宝,这三个衙内齐聚得月楼,至于商量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自从他们相聚第二天,东京城就爆发出了收购牡丹的热潮。当然牡丹也不是随便买的,必须去花魁大赛指定的地方买才行,那里的牡丹都有编号的,每年花魁大赛用于比赛的牡丹一共三万朵,那些没有编号标记的牡丹自然没有用的。
由于三大衙内出手,原本五十文一朵的牡丹花,竟然在一日内被炒到了一贯钱一朵,这时候赵有恭才反应过来,可等他想收拢牡丹花的时候,才发现手里的钱居然不够用了。
三大衙内出手就是五千多牡丹花,再加上那些官宦家眷买去的,可以说李师师已经得到不下于八千多牡丹花了。想要让念奴儿得胜,自己至少也要买下一万朵才行。一万朵牡丹花,就是一万贯钱,如今的楚王府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
赵有恭头疼欲裂,在房间里犯了会儿愁,他来到院外找到了苏樱婼。
此时苏樱婼正弯腰整理着院中的花圃,一件粉色褙子,拖着蓝色花格的裙子。樱婼全神贯注的修饰着眼前的蝴蝶兰,却不晓得她此时姿势有多诱人,那迷人的翘臀,妖娆的身姿,哪怕赵有恭天天看,都忍不住呼吸有些急促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樱婼放下小锄头转过了身,粉色褙子下裹着一条鹅白色的摸胸,虽然衣料都不贵重,但配在樱婼身上却出奇的美。
“郡王,找婢子有事么?”
“嗯,樱婼,府上还有多少余钱?”
“嗯?”樱婼轻轻地蹙了蹙眉头,但凡小郡王问钱的时候,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樱婼低声道,“郡王,府上余钱也就三千多贯....”
三千多贯?太少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光买牡丹花的钱都不够,该如何弄钱呢?犹豫了一下,赵有恭咬着牙关说道,“樱婼,这两天把通许镇的地卖了,价钱低些没关系,本王急着用钱!”
卖地?对于赵有恭来说也许没什么感觉,可樱婼却知道的,这些年府上大部分耗费都来于通许镇的封地,若把地卖了,府上吃什么喝什么?
赵有恭为什么要卖地,樱婼知道的,之前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可这次她怎么也忍不住了,“郡王,为了那个崔念奴,你难道要把老主人留下的基业全都败掉么?”
听着樱婼颤抖的声音,赵有恭干脆的转过了身,他不想让樱婼看到他的脸,因为此时他的脸上狰狞可怖,那是一种恨,一种发泄,一种嘲讽。
“那些地是你的还是本王的?”
“....当然是郡王的!”樱婼紧要粉唇,唇边早已流出了血。
“既然是本王的,那还说什么?本王让你去卖地,你没听到么?若是你做不到,暮春暮雪也可以做!”
留下冷冷的话语,赵有恭径直朝院外走去。
看着那个背影,樱婼蹲下身趴在花圃上无声抽泣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也许明天,也许明年,她就会去追随那可怜的太妃。
春天来了,牡丹开的艳丽,只是这艳丽却刺痛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