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飞,将挡在马前的秦兵刺杀,张锋感觉血往上涌,忍不住怒吼出声,身旁将士纷纷出声相和,“杀”声连成一片,气势如虹。 姚弼见晋军反杀过来,高声喝道:“晋军已在垂死挣扎,儿郎们挡住他们,等到晋军气竭,便只能授首了。斩晋军一人赏粟十石,斩十人晋一级,斩晋将算斩首百人。”
封赏传出,秦军奋勇争先,张锋身旁的将士不时倒地,便连自己的左肩也挨了一只冷箭。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散发着浓烈的腥味,张锋看着尚在五十步外的纛旗,心中生出无力感,今日莫非是自己的死期。
挥槊将斜刺而来的长枪挑开,张锋喘了口粗气,大声道:“兄弟们,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为了他们咱们也要杀出去。”
原本气势低落的晋军士气重振,怒吼着向着秦军再度冲去。秦军见晋军陡然间迸发出强大的战力,转瞬间被砍杀了百余人,纷纷向后退避。
姚弼在纛旗下看得分明,数千名晋军犹如洪流般朝自己涌来,相隔不过三四十步,心中慌乱起来,喝道:“退后百步结阵。”
说罢,姚弼先行旋转马上朝后驰去,纛旗紧跟其后移动。张锋见秦军纛旗移动,知道战机已现,高声喊道:“秦军已败,杀。”
“秦军已败”的呼声四起,秦兵看到纛旗向后退走,无不朝后退去,张锋带着晋军一阵冲杀,姚弼却被退走的秦军裹胁着一时难以立足。
待斩杀几名奔溃的兵丁,重新立起纛旗,张锋带着晋军已掉转方向,朝上洛城方向突围。
姚弼心知自己一时胆怯让晋军逃得生天,气急败坏地追到上洛城下。城门已经关闭,城头上箭如雨下,挡住了秦军去路,姚弼只得收兵回营。
朱龄石带着杨佛嵩在上洛城外绕圈子,得知张锋等人已经回城,便也从东门回归,杨佛嵩被强弩所阻,随行只有两千轻骑,不敢直接冲入城中,也带着兵马回营。
朱龄石回到城中,急问张锋等人情况,得知出城五千兵马折了一千六百多人,张锋左肩中箭、右腿中刀,而高林更惨,一只右臂齐肘而断。
张锋看着高林短了一截的胳膊,泪如雨下,哽声道:“是仆累得高兄断臂,仆恨不得砍条胳膊赔给高兄。”
高林脸色惨白,强笑道:“沙场厮杀,伤亡难免,比起那些战死的弟兄仆算是幸运了。断了胳膊再上不了战场,正好回县城做个县尉,能与家人团聚,也算是好的收常只是离开军营,仆真有些舍不得。”
朱龄石匆匆赶到,听到高林的后半截话,眼眶有些湿润,道:“士清永远是我等袍绎,真想留在军中,不妨前去屯军,操练那些新兵蛋子。”
张锋看到朱龄石,单膝跪地道:“朱将军,仆轻敌冒进,大败而回,请将军治罪。”
朱龄石叹道:“宗明,大敌当前,不是论罪之时,与愚齐心守住上洛城。愚身为主将,亦有过错,愚会写信给主公,让他论处吧。”
三日后,秦军开始攻城,感受到了晋军守城器械的厉害。这些军械经过张纲的改造,发挥出巨大的效用。
木檑,横木上钉有铁钉、尖刀,用绳索连接绞车,投掷后通过绞车回收,顺着云梯滚下,秦军根本立不住脚;狼牙拍,木板长宽各五尺,厚三丈,上面钉满狼牙钉,钉出木三寸,四角以铁环用绳索相连,与绞车牵引,专门对付攀城的兵丁;铁撞木,破坏攻城车……城头张木幔、阻挡箭只……
一连攻打了三日,秦军的攻城器械消耗将尽,上洛城巍然不动。晚间收兵回营,姚弼有些气馁,道:“上洛城如此难攻,本公看没有月余难以攻克,军粮难以支撑到那时。上洛晋军守城不出,若是杨安玄发来援军,恐怕将无功而返。”
杨佛嵩道:“大将军,愚曾在上洛镇守过一段时日,对上洛郡的地形还算熟悉。商县在上洛城下游八十里处。商县只有上洛城一半大小,城墙也低矮,更易攻打。”
姚弼眼神一亮,笑道:“杨将军是想绕过上洛城,直接攻打商县。”
“不错,但是上洛城亦要留兵马牵制,不然让晋军会从后夹击。”
姚弼沉吟片刻,问道:“杨将军是想继续攻打上洛还是前去偷袭商县?”
杨佛嵩当然想率军偷袭商县,不过他知道姚弼立功心切,希望立下战功在国主面前争宠,道:“愚听大将军安排。”
见杨佛嵩识趣,姚弼笑道:“攻打上洛更难,非杨将军不能胜任,本公便挑个轻巧点的活,暗袭商县。”
见姚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杨佛嵩暗叹一声,叮嘱几句,姚弼倒是笑着点头,是否听进心只有天知道了。
秦军此行有六千轻骑,杨佛嵩全部让姚弼带去,又挑选了几名宿将辅佐,暗嘱他们提醒姚弼不要冒进。
七月十七日,姚弼带了六千轻骑、两千步卒绕过上洛城,朝商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