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唯一的“破绽”?!
如果她还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那岂不辜负他盯死自己的“美意”?
“你知不知道,作为一名情报人员,最致命的是假戏真做。”
——麦考夫·福尔摩斯的话突然间浮出她混乱脑海的海平面。
有趣。
露西尔·埃文斯决定自导自演一场戏中戏。
这么想着,她便在这个随手能取了自己性命的武装恐怖分子锋利的眼神下,身形绰约地走向那个抽烟的男人。
麦考夫·福尔摩斯坐在那儿,眼看着露西尔·埃文斯带着那个恐怖组织头目向他走来。
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充满着光彩,走到自己身边,不能更自然的坐到自己大腿边的沙发扶手上,冰凉的手臂亲热的搭上自己的肩膀,嘴里是醉醺醺的笑意,
“您说他吗?哦,先生,您可别见怪,这是我的丈夫呀!”
这是我的丈夫。
她是这么跟那个所谓的“大人物”介绍麦考夫·福尔摩斯的。
她看到对方一脸怀疑,和福尔摩斯大人僵硬的五官线条。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他脸上的肌肤,顺着他的额头、鼻梁、鼻尖、嘴唇……一路滑下来,冲他风情万种的一笑。
“快别坐着抽烟了,亲的,起来跳舞吧!来,我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她将福尔摩斯拉起来,引到那个武装分子的面前,手中端着剩下的小半杯酒将两人互相介绍着。
“这位是我丈夫,他是个大学教授,挺呆板无趣的人。平时不怎么参加这些社交活动,今天还不是我求了半天!”
“这位是……”
“医生。我也是个医生。”那个男人伸出手去,眼睛像秃鹰一般敏锐的审视着眼前的人。
兵行险招啊。
身经百战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忍不住斜眼看向他的“妻子”。事到如今,也只好配合着演下去。
露西尔的手臂贴在他的腰上,隔着西装的布料,他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她还将自己的下巴支在她“丈夫”的肩膀上,一呼一吸之间带着香味的热气弄得他耳朵发痒。
“honey,你几个月才来安特卫普见我一面,不想我吗?”
他侧头看着那张靠在他肩膀上仰着头望着自己的小脸,心里的抗拒和担忧突然消散了不少,他以带点法语口音的比利时方言回应道,
“怎么不呢,亲的,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当然,如果我们能在久别重逢后二人世界,而不是在这无谓的舞会上浪费时间,那更好了。”他说着便搂紧了她的腰。见鬼,他下午为什么要挑一件这么省布料的衣服!
露西尔似乎迟钝了一下,腰上的肌肉霎时也绷紧了。
“我能邀请您美丽的妻子跳支舞吗?”在一旁观察着的男人突然道,向露西尔伸出了手掌。
“让我去吧!”“玛丽安·斯特里普”冲她的丈夫撒娇道,“我可不想一直呆呆的站在这儿呀!”
“当然,”福尔摩斯大人假笑,收在她腰上的手劲儿更大了,不知隔着这面具,那个恐怖分子能否看出他的反感,“一首歌,您得快些将她还给我。”
“谢谢你,我的丈夫。”“玛丽安·斯特里普”飞快的亲吻了一下她丈夫的脸颊,“我你!”
“斯特里普先生”勉强的给了个笑容,然后望着他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消失在舞池的人海中。
一曲终了,目标人物已消失不见。
露西尔回到她“丈夫”的身边,牵起他宽厚温热的手掌,“继续演吧,今天这出戏是要一演到底了。”
两人牵着手走进跳舞的人堆里,以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对话着。
“他说什么了?”
“交易地点和时间。明天下午,老码头,具体信息到时再通知我。”
“你的行为非常危险,斯特里普太太。”他一手托着她的腰,然后看着她在他怀中旋转。
“如果您没出破绽。如果您足够相信我而不是亲自跑来盯着。我不用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她步步紧逼,搭在他肩膀的手指跳来跳去。
“这舞会的安全在我们的掌控中。你怎么知道他看到的真的是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诈你?”
露西尔愣住了。当时电光石火,她只想到万一真被怀疑可能是死路一条,带着七分冒险三分玩味的“报复心里”,这才上前调戏起他。
“你没被怀疑。这几率太小,如果对方认出我呢?算我布置好了一切,你我九死一生。”
“别说的这么严重,福尔摩斯先生,“她勉强地笑,”这是一场戏,你不也每天都在演戏,每天都在撒谎吗?”
随着音乐的节奏,他猛的将她拉近怀中,然后紧紧地箍住,语气硬冷的俯视着她,“我说过了,这游戏可能会致命。”
这一刻在他严厉的表情之下,她也许有恐惧,也许有后怕,也许还有好奇和隐隐的不服气。
她知道不管是论智慧还是论实战经验,她都应该老实听话。但在那样浪漫的音乐和灯光之下,她望着与自己鼻尖相触,不过几厘米的这个人,望着他带着怒气却依然像个智者的眼睛,望着他因为常年的操劳和忧患而生出的皱纹。她似乎能穿过那张面具,看到那个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的自己。
于是她还是继续维持着笑容。
“福尔摩斯大人,”她将右手滑到他胸前,轻轻解开上面的两个扣子,将手指绕过领结,缓缓伸进衬衣里,在他柔软的、甚至有些松弛了的脖颈和胸前的皮肤上,柔情地抚摸,“如果一个游戏由始至终都是一方进攻一方退守,那这游戏进行的也未免太无趣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