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堂笑道:“据我所知,除了大相国寺,就是这座关帝庙了,再有城西一座观音庵,哪里却是香火鼎盛,应该不适合杀人买卖。”祈奕心道,那应该就是关帝庙了,遂点头附和:“嗯,这话倒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听义兄,我们去关帝庙。”
却说祈奕坐在车里,马儿哒哒哒一阵撒欢跑,很快超过了秦香莲母子,她们三人还在奔命跑呢,只是两孩子跑不动了,他母子三人跑的速度,比走也快不了多少。
见他们累得呼呼直喘,祈奕心下大惭,本想安慰她们几句,又怕她们再受惊吓,遂打住了。
却说白玉堂兄妹又行了一阵,到了传说中关帝庙。关帝庙虽然地处边缘,却是在城内,祈奕这才明了,因何秦香莲夜半遇到巡街衙役。
白玉堂熟门熟路,找了家客栈寄存马匹车辆,叫了晚餐,兄妹食用。
天将擦黑,兄妹装作散步,趁人不备,闪身进了关帝庙。
却见庙内年久失修,十分破败,破神像,烂桌子,断腿板凳,横七竖八,一股霉味直冲鼻子。
白玉堂十分警觉,四处查看一番道:“还好,这里并无人借宿,到便宜了,我们就隐身神像后吧。”
祈奕看看自己一身白衣,看看灰尘扑扑的神像,直皱眉。祈奕瞬间悟了,为何所有夜行人都是一身黑漆漆夜行衣了。
白玉堂瞧见祈奕又是捏鼻子扇风,又是皱眉苦脸,咬牙恼恨,笑吟吟撇着嘴:“瞧瞧,瞧瞧,这就怕了?这样修为还想做侠女?叫你不跟来又不听,以为走江湖很有趣儿呢。”
口里说着,手里抖开包裹,拣件黑色披风,兜头兜脑将祈奕罩住:“穿上吧,一来可以隐形,二来可以避寒,别看才五月,夜间寒重。”
祈奕一见夜行衣,很是新鲜,忙着系好衣袋,戴上帽子,蹬个马步,拉开架势:“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白玉堂噗嗤一笑,伸手要打人,却听外面脚步声丛乱,忙拉起祈奕往上一纵,躲避在神台上关帝像后。
旋即,庙门被大力推开,一大二小三个黑桩桩滚将进来,两个孩子哭声此起彼伏,一样颤抖,一样内容:“娘啊,我怕…..”
又听见妇人变了调的声音:“别怕,有娘在啊,嘘,别出声…..”
就着当口,庙门再次被大力踹开,这次彪形大汉却是飞身跃进:“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祈奕听着这极为狗血对白,差点失笑:“麻痹,出去了才不客气呢。”幸亏被白玉堂几时捂住嘴巴。目标到没暴露,祈奕差点被捂得背了气,一双眼睛水汪汪,连眨直眨。
白玉堂瞪着眼睛皱着眉头,只是不放手。祈奕点头讨好不迭,摇头不迭,表示自己在不冲动了,白玉堂这才放了手。
祈奕大力喘气,才喘匀了,要找某人秋后算账,就听一声轻响,‘啵’的一声,一时间,庙堂亮如白昼。
祈奕慌忙掉头,庙内一时裹乱不堪,敌我双方剑拔弩张。
韩琦举刀频频追杀,喝声凌厉。
秦香莲怀搂一双儿女,东躲西藏,灰沙草木都成了兵器,间或哀求阵阵,母子们哭声震天。
秦香莲弱智妇孺,惊慌下几次跌落,险些遇险,看的祈奕心急如燎,无奈被白玉堂死命摁住:“此人只是虚张声势,他身上无杀气。”
这话倒是符合了剧情,韩琦果然良心未泯。
祈奕安了心,悄悄观望,但见那秦香莲已然穿着白日所见蓝底白花衣衫。虽然抖索得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一般,却把一双儿女紧紧护在怀里,东躲西窜,乘机磕头哭泣哀求。
“这位壮士,我们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追杀我们母子呢?总要有个道理吧?”
敌我双方一番言语交锋,杀手还果然就叫韩琦。
见那韩琦不答反问:“修要拢依次誓悖憧墒墙凶銮叵懔俊
秦香莲老实一点头:“小妇人正是秦香莲,请问壮士……”
韩琦却不耐烦听她拢骸敖星叵懔秃谩!
却说韩琦口里说着话,手里高举钢刀,就要砍人,看着十分凶险,至少在秦香莲母子们眼里就是这般。
祈奕经白玉堂提点,却是这也看出门道。
这韩琦口里说着杀人,动作却是十分犹豫,别看大刀举的高,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显然无心作恶。
当然,他之所以没砍下来,一是因为他自诩侠义,面对老弱妇孺下不去手。
二是因为秦香莲母子哭得凄惨,哀哀求饶,总是铁人也不忍听闻。
三是韩琦发觉秦香莲身份有异,并非驸马所说刁民。
不过,漆黑夜晚,钢刀闪亮抵着咽喉,再是英雄,也要胆颤。祈奕初始看得明白,等到韩琦钢刀抵上秦香莲喉咙,再也不淡定,心急如焚,意欲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