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所的所长,居然给广安电视台、日报打了新闻热线,怎么也要留下我们,接受一下采访再说。因为他们正在搞什么“打黑除恶百日活动”,希望把我的事迹做成一个典型,号召人民向我学习。
于是,这可就耽误时间了。我们一车乘客全部留了下来,派出所许诺每个人都有生活、误工补贴,还安排比较好的食宿,果然是把小老百姓给弄得个个乐不开支。
这么一搞,我在广安就滞留了两天,居然还有那边什么公安局长啊、市长什么的官员大大小小不少呢,都来接见了我,赞扬了我。他们一出动,自然是记者跟随,搞得我在广安那地方出名了。
他们还有个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的,叫袁全,居然还说要把我的事迹往省厅报,看能不能入选2006年度见义勇为先进事迹,看能不能新闻在省台播出。这阵仗,搞得也太大了点。
两天后,中午饭后,我们才再一次踏上旅途,大巴车赶往果城。
到果城的时候,天刚黑。下车后站在汽车站的大门外,看着灿烂灯火的故乡城市,我没有仰天狂叫,没有振臂豪情,只是轻轻的念叨了一句:果城,老子终于又回来了。
车站离肖鹏家的维多利亚小区并不是很远,公交车也就两站地。我背着斜挎包,拖着装有球鞋、衣物的旅行箱,慢步在城市里,走得很慢。
不远处,还能看到邱素波的家。但显然,她已经不在那里住了,那里似乎还没有租出去,黑灯瞎火的。想起她,心中一阵柔软。那个时刻,我才意识到,其实分别那么长的时间,我挺想念邱素波。她是我生命里的女子,已经深刻了下来。
正走着呢,前面有家商店的门口站着三个穿得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正叼着烟,让进商店买东西的人走开。
我从旁边过,往里面瞟了一眼。妈的,商店深处,后门入口的地方,黑豹那个混帐,两条腿不知道怎么接好的,但坐了轮椅,两条手臂还不怎么好使,居然在轮椅上坐着,冲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喝斥道:“你他妈不知道这一片是老子黑豹罩的地方吗?每个月一千五百块,1号就开征,一个子儿也少不了!”
他是背对我的,身后两边还站着两个强壮的下属。这混帐还他妈在混呢,还这么嚣张。
我停了下来,他那三个看门的小弟瞪着我,其中一个沉声说:“黑豹哥执法,你看什么看,赶紧滚蛋,要不然收拾你丫的。”
我看他三个人也显得面生,估计是黑豹新入伙的兄弟。我拔出榔头,冲着三个家伙淡声道:“请叫我怒发天尊。”
三个家伙一听这名号,顿时吓得身体都颤抖起来,脸色巨变,撒腿就逃,还有个货吼了声“黑豹哥,怒发天尊回来了”。
我冷笑一声,踏了三步上前,只见商店里面,黑豹两个小弟冲了出来,一见是我,吓得推着轮椅就要逃,结果把轮椅给推翻了,三个人摔做一团。
我慢步走进去,提着榔头,说:“黑豹,还他妈在混呢?我说过别让我看见,你忘记了?”
黑豹吓得直接裤裆里撒了尿,腥臭难闻,哭叫着冬哥别啊,别打我啊,再也不敢了啊,再也不敢了啊!
别两个小弟直接就在地上磕头,砰砰的,一边磕一边求饶,吓得是面如土色。
我直接几榔头下去,把轮椅给黑豹砸废了,砰砰的声音吓得三个家伙魂不附体。最后,我说谁再敢在这一片收保护费,比这轮椅还惨,滚!
黑豹连轮椅也不要了,两个小弟架着他,仓皇逃走。那店老板爬起来感激带笑,想跟我说声谢谢时,我已转身就走了。
我没多久回到了肖鹏家,敲了敲门,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
门一开就是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站我面前的赫然是肖鹏,额头上包着纱布,右臂缠着夹板,吊在胸前,显然右臂都断了。他一看到是我,居然叫了声冬哥,说了句你总算回来了啊,然后就是两行热泪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