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杀革命党。”她撑起身子,脸色如雪。
“你放心,我不会去动沈志远。”贺季山黑眸雪亮,淡淡开口。
“你全都知道了?”沈疏影美眸大睁,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冰凉。
贺季山却是微微一哂,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将领口的纽扣扯下,道了句;“你还真以为我会被你们兄妹玩弄于鼓掌之间?”
沈疏影哆嗦着,想起沈志远曾告诉过自己,那份文件关系着上千条性命,只要他们能拿到手,便足以确保了众人的安全,可如今,她明明已经将文件交给了他,但还是死了上千人!
“那份文件是假的?”她反应了过来,一颗心骤然冷到了极点。
贺季山看了她一眼,唇角却是勾勒出一抹嘲讽;“若是真的,你觉得你会那么轻易就能拿到手?”
沈疏影瞬时觉得自己的心似一块被冻结的冰,倏然裂出无数的裂痕,再也无法愈合,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似从没认识过他,只从内心深处衍生出无限的寒意。
“你好狠....”她的嘴唇哆嗦着,却只是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贺季山听的清楚,脸上却仍旧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唯有眼底却是冷冽不已的光芒,他缓缓站起身子,上前一手挑起她的下颚,道了句;“沈疏影,你总是会在我的心窝子上捅上一刀,我倒真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沈疏影颤栗着,只道;“你会怎样对我哥哥?”
贺季山却蓦然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一字字,缓缓开口;“当初薄少同让你给我下药,你下了,现在沈志远让你来偷我的文件,你偷了,我贺季山在你眼里究竟算个什么?”
骤然听到薄少同这三个字,沈疏影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这三个字是她最深的梦魇,被她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从不敢去触及,没成想却在此时被贺季山猝不及防的提了出来。
“你....”她哆嗦着,却压根说不出旁的话。
“你总是一次次的让我失望。”贺季山松开了她的身子,他脸上的神情漠然,竟是一种累到了尽头的疲惫,在坚韧的心,终究也会千疮百孔。
“若想你哥哥没事,就给我好好安胎,把孩子生下来。”临去前,男人撂下了这句话,眼底再无一丝的温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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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监狱。
“司令。”狱卒见到贺季山,立时“啪”的一个敬礼。
贺季山微微颔首,走到了一处监牢前,站定了身子。
狱中的人神色憔悴,一脸黯然,看见贺季山之后,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了身子,四目相对,两人就这般的看着彼此,不知过了多久,沈志远终是开了口,道了句;“你杀了我吧。”
贺季山却是一语不发,一个手势,便有人上前,将监牢的门锁打开。
“你是要放了我?”沈志远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眸底暗流涌动。
“杀了你,她会恨我一辈子。”贺季山淡淡开口,眸心不喜不怒,平静到了极点。
眼见着沈志远离开了监狱,贺季山站在窗前,燃起了一支烟。
“司令,您真是要放了沈志远?”夜色中,何副官的声音极低,站在男人的身后开口道。
贺季山吞云吐雾,直到一支烟抽完,方才道了句;“不然,你是要我杀了他?”
“虽说他是夫人的哥哥,可您是做大事的,又岂能如此的妇人之仁。”何副官说起,似是痛心疾首。
贺季山却是微微一哂,回过身子将手中的烟卷掐在烟灰缸中,淡淡道了句;“传令下去,派人盯着他。”
何副官一怔,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司令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贺季山却并未搭腔,只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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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郏
沈疏影昏昏沉沉的睡着,自从那日贺季山走后,她的情形一直都不太好,陆志河来瞧过,只道她的身子现在虚弱到了极点,再也经不起一丝的刺激。
而临水布防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贺季山派了三团的团长与七团的军长去了临水监督,自己却是留在了北平。
“别杀我哥哥,别杀我哥哥1沈疏影在睡梦中,不时的呢喃出几声呓语。
贺季山守在一旁,只握住她的手,道了句;“你放心,没人会杀他。”
沈疏影在睡梦中蹙着眉间,却是难受到了极点,见她唇瓣轻动,贺季山俯下身子,才听到她轻轻的唤了他的名字,那两个字刚从她嘴里唤出,一大颗泪水便是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贺季山无奈,只伸出手为她拭去泪珠,极低的声音说了句;“沈疏影,你若有一天不再折腾我,便算是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