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欲占几成利?”
乐韦不答反问,商人的惯性出来了,笑的一派风轻云淡,“侄儿能出几分力?”
萧玖心知肚明面前之人是谈判老手,信手从怀中掏出这五种酒的配方,推到对方的面前,“配方简单,会造酒之人尝过此酒,多试几次也就能自己做出来。”
“但胜就胜在我有奇思,创出此酒,抢占先机。”
萧玖问,“凭此,我算是出两分力否?”
乐韦笑的怡然自得,“然。”
萧玖再出牌,“酿酒的材料由我这边准备。”
“还有否?”
乐韦不动声色的看着萧玖,见他遗憾的叹了口气。
萧玖斜了眼他,嗔怪道:“小侄有多少家底可以投入进去,伯父还能不清楚?”
“哈哈哈哈……”
看小孩子一本正经的和他谈判,还以为他能使出什么手段呢。
结果说到底,萧玖能投入的资本有限。
他赚的钱都是和自己合作得来,家底什么的乐韦还真能估摸的大差不离。
乐韦捊了把萧玖的脑袋,看着面前比自己小儿子还要小两岁的孩子,终是心软了几分,“那便给你三分利,如何?”
“其余诸事,伯父包圆了。”乐韦豪爽的应下此事。
萧玖眼前一亮,便是三分利润拿到手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赶忙脆声应道,“多谢伯父!”
连被人摸脑袋他都能忍了。
萧玖心想,自己为了赚点钱也是不容易啊。
像被人不情愿翻出肚皮来捊的小猫咪,明明抗拒和不情愿,却又反抗不了,只能躺平任捊,让人见了好笑又好玩儿。
乐韦乐的大笑,“好了,不逗你了,要是施儿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唉,”想起小儿子,他面上的笑意渐淡,叹息一声,表现出的全是一个和善的父亲对自家儿子的操心。
“小六师兄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话多少显得有些老成了,想起自家儿子从前在他耳边念叨的关于萧玖的话。
‘我那小师弟啊,总是小小年纪故作老成,明明才几岁大,非觉得自己是个大人。’
乐韦淡淡的撇了萧玖一眼,忽略掉心头的古怪,给自己添了杯酒,嗅着杯中那酸甜清冽的酒香,他浅尝了一口,而后望着平静的湖面出神。
顿了一会儿才听他说道。
“乐家世代经商,到我这儿已是第五代,在浔郡,我们家算是富足,吃喝不愁。”
“但……也就这样了。”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张和善儒雅的面孔似失落、遗憾什么,联想起过往乐施对自己说的话,萧玖一眼便看穿其症结所在,“伯父想出仕?”
或者,换言之,哪怕是乐家有人入仕途也不错。
但和乐施告诉自己的答案一样。
“出仕……谁不想啊?族中无人在朝,民,到死还是民;商,赚再多钱也还是商。”
乐韦幽幽叹道,看向远方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渴盼。
“都贱!”
说完,狠狠的灌下一口酒。
在底层的贫民看来,他们家吃穿不愁,要什么有什么,生活富足,看似权贵。
但说到底,没权没势!
见到那些真正的世家贵族,永远都要低头哈腰,被人所看不起。
士家工商,仕人地位最高,可与君王共事,唯商人地位最是低下,连农籍的人都要比他高人一等。
凭什么啊!
说不苦闷那是假的,可那又能怎么办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伯父若想改换门庭,家中子弟无一能成否?”萧玖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成。”
乐韦无奈且颓丧的摆了摆手,“勉强当了官,也无出头日,照样被人压在底下。还费什么功夫?”
他苦笑。
这些年,族中子弟会读书之人也有,但一个商籍出身就将他们的前路封死,要想出人头地,太难太难了!
所以,看到萧玖的天分,乐韦一方面可惜他不是自已族中的孩子,一方面,他又真心希望萧玖不要在商道上沉迷太深,这可不是一条有前途的路。
“伯父可有想过去卫国试试?”
萧玖看清男人对自己的希翼和爱护,询问道。
“卫国……”乐韦倒也不是没想过远走他国,去卫国寻求机会,但……
他长叹一声,走到亭边,背对着萧玖,“卫国太远了。我乐家世代扎根在浔郡,若要背井离乡谈何容易啊,一不小心……”
怕是祖宗基业都要毁在他手上。
乐韦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最终满腹的遗憾和苦闷只化作一声长叹,“唉……”
萧玖多少懂了他的心思,却也没什么话好安慰他的,再多的安慰都没用,没有实际上的帮助,话说的再好听都没用。
好在没一会儿他就自我反应过来了。
乐韦转过身来,爽朗的笑笑,“真是喝多了,怎么对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嘿。”
萧玖腼腆的笑笑,不接话,像一个不好意思的小孩。
引得乐韦会心一笑,又用手将他的发型揉乱了。
萧玖囧。
事后,关于酒坊的生产工作陆续进行中,萧玖和吴柯又陷入了忙碌之中。
第一批采集来的果子被送往乐家酒坊,由乐韦那边的人进行洒液制作,再到装洒的瓶身定制,以及最后的运输工作,都争取做到尽善尽美。
萧玖和乐韦对第一批酒的卖入人群就是高端贵族人士,首先运去的就是卫国国都,再然后就是齐国王都。
等过了这波酒带来的热潮,再持续投入市场进行普及,稳步发展。
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萧玖数钱的美梦还没成真,第一批制作完成的酒就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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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