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冉说这话时颇有些暧昧旖旎的神态,夜生愣了愣,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放她进去。苏冉冉暗地里松了口气。昨天晚上北溟让人去查了她的底细,这样私密的事,她猜除了心腹以外不会交给别人,所以夜生作为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一定已经知道昨天她和北溟在一起,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公司里的其他人知道。还好,她赌对了,夜生果然立刻会意。苏冉冉进了办公室以后,关上门径直走向北溟的办公桌。她的时间不多,必须要赶在他回来之前把病毒给放进去。北溟的电脑开机需要密码,不过这难不倒她这个计算机部门的技术骨干,只是解密码需要一点时间,她大概花了十分钟左右才进入电脑。插上usb之后,苏冉冉正准备植入病毒程序,却发现某个私密文件的打开还需要密码。“这家伙,防备心怎么那么重?随便哪个文件夹都是加密的!”她暗暗吐槽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又花了差不多七八分钟的时间才解开文件密码。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夜生的声音:“总裁,苏主管正在里面等着您。”她暗道一声不好,来不及做任何事,赶紧拔了usb——北溟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苏冉冉已经站在了远离办公桌的落地窗前,一脸悠闲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总裁办公室果然位置极佳,居然能从窗口直接望到跨海大桥那边的海平面,这算是至尊海景房了吧。”她泰然自若地转过头,轻松地跟他打着招呼。“有事?”北溟的语气里有分明的戒备。他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发现没有被她动过的痕迹,但眼底的怀疑却并没有消失。毕竟敢在他不在的时间进他办公室的,这还是头一个。“我想跟你聊聊孩子的事情。”苏冉冉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也的确是她想要跟北溟聊的。“我以为,早上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北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语气冷淡。苏冉冉提着一口气,眼睛不由自主往他那台电脑上瞟。刚才关电脑时太过匆忙,她只来得及拔了usb,没来得及把电脑关回睡眠模式,只要北溟这会儿稍微动一下鼠标,就能发现端倪。所以,她必须要尽力拖住北溟,至少要拖过二十分钟,让电脑自主进入休眠模式才行。“总裁,我觉得您不能这样,我和你顶多只算一夜情,哪怕是从法律上,孩子年纪还小,也一定是判给生母的,您顶多是付个抚养费,然后有探视权。”她义正言辞地说。“你要跟我讲法律,我不介意跟你打官司。”“你……”苏冉冉不禁气馁,北氏集团拥有国内最顶尖的律师法务团队,要跟他这样的大佬打官司,岂不是自己往石头上撞?可是,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孩子,绝不容许任何人夺走!“总裁您要是一定要把孩子带走的话,我就只能提交辞职报告然后走人了。”“你辞职可以,孩子得留下。”北溟冷冷道。苏冉冉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现在她真是骑虎难下。没有成功把病毒程序给放进电脑,又在孩子的问题上与北溟僵持不下,她怎么选择都没有退路。“总裁,您觉得这样合适吗?两个孩子从小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今天早晨您也看到了,他们没有父亲也照样生活得很好,可您这么突然冒出来,他们不但不高兴,反而充满戒备,最后也是您把孩子给气走了,现在您强行要求孩子跟您,没有任何意义!”北溟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眸中寒光沉了沉。不得不承认,苏冉冉语气虽冲,可她说的话不假。今天早上两个孩子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他们似乎并不怎么欢迎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要是强行把孩子从生母身边带走,只怕会引起怨怼。可苏冉冉这个女人他始终都看不透,早晨孩子说的什么娶她进门的话,终究只是孩子的气话。“这样,我不逼你,也不强行要求孩子跟我走。”北溟主动退了一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但你必须要让我随时随地可以去看他们,并且,他们得叫我爹地。”来日方长,等先让孩子接受了他再说,也好。苏冉冉只是摊了摊手:“总裁,我的孩子虽然只有五岁,不过已经是有独立人格的个体,他们不愿意承认您是父亲,我也没办法。”北溟轻哼了一声。呵,难道血浓于水,他还没办法让那两个自己的骨肉叫自己一声爹地吗?她心有惴惴地看向北溟那台电脑,眼看他手已经碰到了鼠标,就要露馅。她赶紧大喊了一声:“总裁!”北溟的手收了回来,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不知道她一惊一乍又要做什么。苏冉冉脑中飞快地轮过几个年头,迅速开口:“总裁,咱们事先得说好,虽然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可那也是我的孩子,我去哪里都要跟孩子一起,你不能阻拦我。”“苏冉冉,你要是打算带着孩子一走了之,我现在就派人去把孩子带走,让你一辈子不得见。你好自为之。”“你敢——”“你敢怎么做,我就敢怎么做。”两个人僵持了至少有十分钟,苏冉冉终于败下阵来。她势单力薄,想要跟北溟硬着头皮作对,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罢了。她选择妥协。悄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跟他周旋得够久了,那台电脑想必已经自动进入休眠模式,不会出错。苏冉冉赶紧寻机走出了办公室,悄悄吐出一口气。北溟的目光过于阴冷逼人,她手指冰冷,手心里却全是汗。真是可惜,只要再给她五分钟、五分钟就可以,她就能把病毒程序给放进去了!可现在惹恼了他,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办公室里,北溟如常打开了电脑,准备开始工作。刚才那个女人的说话声与身影始终的脑子里晃荡,让他很难静下心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烦躁不安的感觉了。可他明明如此烦躁,却对那个女人并没有多少厌恶,这是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