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维克多故作失望地扶额道,随后恢复了表情,轻声道:“没有人是zì yóu,当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枷锁就已经套在了人们的身上。智者看到的,是自己身上的枷锁,所以他们陷入了痛苦的思考,让枷锁变得更重:愚者看到的,是别人的枷锁,于是他们无知地嘲笑他人,却在无形中,让枷锁变得松畅。”
维克多轻轻呼吸着山谷的空气,吟唱道:“究竟谁是zì yóu的?是那看清真相的,苦闷的智者;亦或是那被欺瞒的,快乐的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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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rì本东京都,观布子市
“你幻想着飞翔,但是却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牢牢困于锁链之中,无法动弹。”
十二宫明义坐在病床的边上,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书本,一边道:“与恶魔做交易的人,不需要付出酬劳;因为恶魔的交易,从一开始,就是掠夺。”
“你是想,我在出卖自己的灵魂吗?”
病床上的女人双眼无神地看着他,悲伤地道:“坐视着**一天天的消亡,永远拘束在这个地方·····你宁愿我作出这样的选择吗?”
“你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十二宫明义看着床头那张照片,平静地道:“你是可悲的,当苦难降临的时候,你也只能接受。”
他转过头,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真的向往zì yóu吗?”
女人微微张开了嘴,却没有话。
“外面那广阔的世界,如此美好——但是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恐惧,才会憎恨。”
十二宫明义走到窗边,远眺着夕阳落下:“恐惧无法抓到那一片天空,憎恨无法挣脱自己的枷锁,我的对吗,巫条雾绘?”
女人沉默了下来,苦笑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劝服我,去接受自己的命运吗?”
“没有希望,亦没有悲伤;每一天既不是上天的恩赐,亦不是死神的邀请。”
十二宫明义平静地道:“那是你的命运,你自己,自然无力去改变。”
女子没有回答他,她的心早已经死去。
没有畏惧,没有悲伤。
留下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你想离开这里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她惊讶地抬起头,随即,脸庞就感觉到了一只温暖的手。
“离开这里,像是鸟一样飞翔——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死亡。”
女子困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你到底···”
“**的存在只是束缚灵魂的枷锁,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想,杀了我?”
“杀戮即是救赎——十二宫家最后能给你的,只有zì yóu。”
十二宫明义忽然凑近了这个女人,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的喉咙。
“不···请不要···请不要这样···”
女子的身体颤抖起来,但并非是因为害怕。
她感受到了,从身旁名叫十二宫明义的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那种被称作生命的热度。
她死去的身体,不知为何,在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就重新复活了过来。
“你选择哪一个——那个人的承诺,亦或是我的恩赐?”
十二宫明义突然笑了起来,在她耳边低语道:“不过,你也没得选择。”
女子放弃了抵抗,轻轻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握住对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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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医院有一位病人去世了。
因为那位病人没有家属,医院只找到了那位一直担负治疗费用的人。
按照他的要求,医生和护士将尸体停放在太平间里,随后离开了,以便让对方最后见死者一面。
黑衣的僧侣默默地注视着面前这具毫无生气的死尸,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冰冷到极的肌肤,自言自语道:“血都被吸光了吗——大胆的做法,十二宫。”
“回敬给你,荒耶宗莲。”
少年坐在躺着死尸的床上,背对着他笑道。
“用血液以契约的形式联系双方,虽然是可靠的,但是全部吸光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十二宫明义?”
荒耶宗莲沉声道:“对死者作出这种事来,未免有损阁下家族的名声吧?”
“**如果没有了灵魂,就只是个无用的躯壳罢了。”
十二宫明义抬起死者的手臂,伸出舌头轻轻舔着,yīn冷地笑道:“死者唯一的作用,就是充作生者的食物——这也是它唯一的用途。”
“你变了很多。”
“一切都在变化:世界在变,人也在变。”
十二宫明义笑着道:“在我眼中,一成不变,才是真正的可悲。”
“想要阻止我吗,十二宫?”
荒耶宗莲依旧是那副愁苦的神sè,言语中也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以前,或许——但是现在,我只想看着而已。”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产生如此的变化?”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故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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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荒耶宗莲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十二宫明义已经远去了,而在他身后,披着灰sè斗篷的那个人,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因为那个人和他如此相似。
沉寂似水,
了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