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髫的小儿,除了朔望之日固定作法,播弄神通,平日里也偶会逗弄船家为乐,或是施法助船只飞遁而去,或是促狭定住水面,让你寸步难前。好在不伤人命,只要我等诚心祷告,至多不过三两个时辰,便恢复如常了!”
玉珠一听,心中大致明白了七八分,看来这童子所习虽是妖法,倒也不十分害人,只是显摆术法,借机骗取些血食祭品。今日因为不明就里,见那妖童施法阻拦客船,误以为妖人为非作歹,彼此言语不合,才有了这番冲突。
老把头继续道:“二位仙子自然是一片善心慈念,可我等愚顽还需在此过活,得罪了江神老爷日后如何是好?”
明珠心中虽觉有些莽撞,口里却不饶人,冷笑道:“他那样的妖人,能有什么好心,在此僭越称神,已然罪犯天条,你等就应该禀明官府,自有朝廷法度,遣人捉拿。你等却得过且过,谨小慎微,岂不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了?”
老把头见明珠柳眉倒竖,满面煞气,不敢回嘴,只是不住叩头。
石玉珠止住明珠道:“世间寻常百姓,大多不愿生事,你何必质问他们?左右这回是我等有些冒失了,必须有个了结。那妖童也不知是什么路数,你我赶上前去,逼问他的来历,命其不得再诈称江神,与凡人为难。若是不服,再作计较!”
明珠颔首道好:“那妖人若是不服,凭他的恶行,被我等诛灭也是罪有应得。如今前三大劫之下,杀伐由心,也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二女乃令诸人先行逼退,运转法眼神通,仔细观测妖童逃遁的方位,见巫峡下游六十里处,隔了几座山头,有处崖壁,冲天而起一股煞气,正是先前那妖童的气机。不再耽搁,架起剑光,倏忽而至。
只见那山峦间有一千韧危崖,孤峰高举,远超诸峰。崖间确有一数尺方圆的平台,嵌入崖壁。先前那妖童正跪倒崖前,喃喃作语,只是听不真切。
二女剑遁伴随雷鸣之音,早已将那妖童警醒。
那妖童转身见二女飞驰而来,慌乱间,以为要取自己性命,忙将家传护身邪法发动,周身俱裹在墨云之下。没等石氏姐妹开口,早急不可耐,双手齐扬,左手一蓬五色飞针,右手一道暗赤刀光,暴雨闪电一般,流水价发出。同时耳上所带金环,化为亩大一个光圈,也向玉珠姐妹当头罩下。
这三件法宝俱非寻常,乃是妖童之母多年祭炼的邪宝,虽由其子发动,不能尽显凶威,但来势极快,也颇为骇人。
石明珠心中气急,见他全力出手,也不再藏拙,不等玉珠吩咐,抬手便是一道青光,化为百十丈一条青龙,轰鸣飞旋,将口一张,便咬住了那金环光圈。又将左袖一挥,使了峨眉半边老尼的绝学袖里乾坤,将那漫天五色飞针摄去。右手放出青牛剑,对上妖童飞刀。那飞刀如何能与青牛剑抵敌?只听一声脆响,青牛剑便将妖童飞刀斩断。
这青牛剑神异通灵,与其主人半边神尼一般,性如烈火、嫉恶如仇,嗅出妖童护身魔云乃是魔教污秽的法术,不待明珠施为,化一道夺目金碧光华,电飞而出,围住妖童身上。接连回旋,绞了两三绞,妖童连求饶都来不及,当即了帐,化为一滩碎肉污血,狼藉地上。
石玉珠也不及喝止,心中有些惴惴,道:“如何就取了他性命,好歹问出来历,述说罪行,再行诛灭!”
明珠嘴上哪能服软,气道:“这妖人出手狠毒,不留余地,我若是手软慢了些,便是我的劫数了!”
玉珠无奈,只得唤明珠快些离去。
正说话间,那崖壁上闪过一道云烟,现出一座月亮门,内里出来一个侏儒矮怪,见先前那个妖童已然化为碎段,大骇惊呼,指点石氏姐妹怒骂,转身而往里间送信。
玉珠见那侏儒,乃是千年首乌化形,洞中主人能驱使这般的灵物为奴,功行定非泛泛。如今自己二人坏了妖童性命,满身是嘴也分说不清,若是与洞中主人冲突起来,怕难轻易了解,不如先行离去,禀告师长,再行计较。便拉着明珠,一道离去。
明珠心中不忿,对玉珠道:“我是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为何怕他?”又转身对口中呼喝:“妖人听真了,诛灭先前那妖童的乃是武当七女中的缥缈儿,尔等妖人若要寻仇,休要错怪他人!”
话音未落,只听洞内一声惨呼,传来一种极尖锐悲愤的怪啸,叫道:“武当贱婢,敢趁我老婆子不在,将我爱子杀死?快快回头与老身说个明白,要是我儿的不是,还可容你等活命;要是你们仗势欺人,休怨老身心狠,大开杀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