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师太昔年与邓八姑,同为旁门好手,要论以前本领,八姑还在摩伽仙子玉罗刹之上。只是后来玉罗刹苦求优昙神尼收录为弟子,研修佛法禅功,功行日进千里,远非因走火入魔坐困小长白山寒冰凹的女殃神能相比肩。
好在后来邓八姑为赵坤元解救,又传了上清秘法,气运所钟,自然进步神速,已是当世一流好手,雪魂珠防身、天魔剑御敌,便是对上优昙、芬陀这般大能,也可立于不败之地。离合神光虽是降魔祛敌无上妙法,八姑却丝毫不惧,对玉清师太笑道:“姐姐果是得了释门真传,小妹福薄,只习了几手粗浅上清道法,勉力试之,向姐姐讨教几招吧!”
只见邓八姑将最为擅长的护身法宝雪魂珠收好,禹步而行,双手掐诀,口中轻斥一声,双掌平推,顿时面前飞起亩大的清光帷帐,与离合神光两下相激,连珠价地噼啪声响,电花金星,漫空飞舞。二人平分秋色,未分高下。
邓八姑笑道:“玉姐姐,精擅佛门炼神修心之法,我玄门上清也重视稳固道心,你我这般蛮力打斗,却是落了下乘,何不彼此只用元神互为攻防,一试高下呢?”
玉清将离合神光收起,颔首道:“邓姐姐所言甚是,佛道两家,互有短长,小妹蒙恩师教诲,颇通禅定之法,便请姐姐先行施为,看我如何防御心魔!”
八姑摇手道:“玉姐姐切莫太谦,况且此法本是小妹提议,自然是由姐姐先行出招,我若侥幸不惧外魔幻想,再由我出手如何?”
玉清师太见邓八姑胸有成竹,便不勉强,施礼道:“既然姐姐如此把握,小妹便先行得罪了!”
八姑淡然一笑,双目微张,两膝踞坐,顶门泥丸宫忽然涌出一朵丈许方圆的庆云,又有璎珞垂珠、金花万朵,正当中现出一个一尺高下的元婴灵胎,面目与邓八姑几分相似,闭目凝神,正襟危坐。
玉清一看,知道厉害,心中暗叹,这邓八姑,转拜在五台门下,不过数十年光景,居然将道家元婴修炼到这般火候,如此看来,这五台派端的是玄门正宗,并非左道旁门了!虽是心中感慨,面色不显,稽首道:“姐姐小心了!”
说罢将拂尘持定,正一正头顶法冠,口中默诵佛家密宗真言,忽地将口一张,吐出一股指头粗细金光,落到面前,猛然张开,现出一座大威德明王真身宝相,全身青黑,六臂六足,背负五色火焰,手持戟、弓、索、剑、箭、棒六样武器。
这怒目金刚护法明王口中急诵降魔真言,大喝一声:“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皈依!”说罢将手一扬,诸般兵器夹带着百十丈金光雷火,飞扑而去。
那八姑毫无惧色,本身岿然不动,庆云上的元婴,张开双目,将手一指,四下里金花密密层层,往外渐次漫开,遇着袭来的明王兵器,便往上裹去,转眼化为乌有。
这明王法相本就是虚空幻象,庆云金花也是无中生有的道家秘法,两下各有奥妙,却叫玉清师太的术法劳而无功。
玉清师太见状,越发催动明王法身,口中高声吟唱梵音偈语,令人心惊。虽将庆云略微逼退,缩到先前一丈方圆,便无法再进。也不知过了多久,玉清师太将神通收了,将手一敛,道:“邓姐姐好生了得,早已得了玄门真传,三花五气、炉火纯青,小妹以明王幻象是无法破除的!这便认输了,且由姐姐出招吧!”
邓八姑笑道:“承让承让,玉姐姐手下留情,小妹如何不知?我也不会什么幻术神通,唯有一道灵符,乃是早年在五台望海峰,掌教师兄赐予我平时祭练心魔之物,只需将灵符贴在心口,便有无边幻境虚像,人一入定,便是将诸般神通舍弃,唯用本命一点真灵,保持心神澄澈,只需熬过一个对时,便云开雾散,再见天光,这般打磨熬煎,对修行大有裨益,小妹执掌天魔剑,平日里均用其锻炼神识灵明。”
玉清师太心道,自己若论禅定之功,绝无理由弱于邓八姑,她平日里均能应付自如,我自然也可全身而退。乃颔首道:“便依姐姐所言,请借灵符一用!”
当即接过邓八姑的符箓,结跏趺坐,将那天魔符贴在僧袍上,先时倒无什么异处,过了片刻忽觉浑身微热,怪啸低语之声隐隐传来,知道天魔符已然发动,赶忙用神尼优昙所授金刚、天龙诸般坐禅妙法收摄心神,神仪内莹,智珠远照,心中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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