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琼初生牛犊、无所畏惧,鹿清也是个不怕事的,见她首肯忙道:“近年来峨眉几个老一辈的,都隐居凝碧崖,轻易不外出,唯独那个爱酒成瘾的醉道人,自诩为世外高人,一向游戏风尘,惯常在成都各个酒肆长楼沽酒买醉。我等只需暗中寻访,必有所获!”
英琼一听,拊掌笑道:“这个醉鬼最是可恶,若是犯在我手,定叫他好看!”
二人俱是风姿卓绝,非同凡人的形状,乃略一掩饰,防止路人侧目,于寻仇之事有碍。鹿清倒也好办,他虽拜在晓月禅师名下,但未剃度,故将挽起的头发,披散开来,脸上用灰土胡乱摸了几下。
英琼性爱清洁,只去了钗环,将一块蓝印花布包住头发,路边买了顶斗笠,权当掩护,便催促着鹿清领路,寻访醉道人的踪迹。
说来也巧,二人沿着浣花溪往武侯祠一带的酒肆仔细盘查,忽听前面有人喧哗喝彩,原来前面一家酒饭铺名叫知味楼的,新开不多时,因为烹调甚是得法,酒客颇多。
李英琼凑上前去,忽然看见一件东西,甚是眼熟,不禁窃喜,连忙喊鹿清来看。只见酒楼门槛上坐着一人,面朝里间,看不清面目,只身后斜背着一个硕大的红漆葫芦,甚是触目。仔细一看,正是先前在青螺峪造访的醉道人随身之物,向来装酒用的。
鹿清见不少人围观谈笑,忙问前面一个看热闹的是何缘故。
那人答道:“你们或是不知道,前面这位道爷,也算是我成都府奇人,虽是穿着褴褛,可是酒量极大,一喝起码十斤,不醉不止。他这酒品倒好,喝多了就只是酣睡,轻易不大说话。今日在知味楼饮宴的几个阔少,起了逗乐的念头,只叫他不计银钱,放开怀抱,皆由别人做东,看他到底能有多大的海量。眼看着三十斤顶好的大曲烈酒下肚,那道士却依旧举止若常,不显醉态呢!”
李英琼一听,越发高兴,只是顾忌此间人多眼杂,不好打斗,寻思着如何寻个没人的空当,圈住醉道人,叫他好看。
诸人又围观醉道人斗酒半晌,眼看着日头西落,醉道人五六十斤酒水下肚,起哄的几个浮浪子也有点肉痛,看无法叫醉道人轻易大醉出丑,乃结了酒账,一哄而散。
醉道人这才起身,懒洋洋打个酒嗝,脚步飘忽地往城外而去,身后还跟着不少围观的孩童,一路取笑嬉戏。
李英琼、鹿清正好借以掩盖行迹,悄悄尾随在后。等出了城门,人烟渐稀,二人觉得正是动手的良机,刚要喝住醉道人,哪知他反倒先行转身,冷笑着盯住二人,讥讽道:“你们两个小蟊贼,尾随道爷多时,图谋不轨,真正不知天高地厚。”
鹿清被他看破,索性不再掩饰,将手指点道:“你便是峨眉妖道醉道人吗?今日落在雪山派李英琼师姐和我通臂神猿鹿清手中,便是你气数已尽,怨不得外人了!”
醉道人终究是修道多年,虽是晦气当头、神明不清,早就察觉有人暗中窥探自己,再一详查,看出李英琼、鹿清的身份。他自恃道行,倒也不将二人放在眼里,还正要说上几句场面话,借机羞辱一番。
哪知李英琼的脾气秉性,煞气最重,上天假借其手诛戮完劫,对敌尤为果决,向不拖泥带水,劈面将剑光飞出,将醉道人圈住。
醉道人怒笑一声,丝毫不将英琼飞剑放在眼中,将手一晃,欲用峨眉分光捉影之法收了她的飞剑,哪知英琼飞剑得自凌浑真传,用的又是广成道书中的天仙剑术,哪是醉道人能轻易夺取的?一个不慎,剑光掠过,醉道人发髻被挑开,披头散发,甚为狼狈。这下激起醉道人心火,不再小觑二人,将剑囊一拍,便有一道白光飞将出去。
鹿清见李英琼先行动手也早按捺不住,将自己的飞剑放出对上,两股青碧光华抵住醉道人飞剑。不过他的飞剑不是醉道人敌手,两下刚一交错,便是叮当一声脆响,光华敛去,若非李英琼急忙来救,早已陷入险地。
李英琼忙叫鹿清避开一旁,自己单身对敌。她得了凌、崔二师不少防身杀敌的宝物,取了不少雷珠飞针,流水价地放出,把醉道人忙得左支右绌,心胆俱寒。虽说道行较李英琼更高,一时间也落了下风。
眼看着难于速战速胜,醉道人又被剑光逼住,只得将心一横,将舌尖咬破,喷出一口丹田精血,激得飞剑光芒大涨,将李英琼剑势逼退。这才气息调匀,清叱一声,玄功运转,化为一直金光巨手上前擒拿英琼。
英琼笑道:“醉鬼剑术不敌,便要行法害人吗?即便这样,亦非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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