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做作,但让人十分受用,乃道“飞娘起身吧,我有话对尔等说!”
脱脱诸人一起躬身施礼,齐道“谨听师尊吩咐!”
赵万维清了下嗓子:“前番只为细故,我五台与峨眉两次斗剑,现在想来不免有意气之争,虽说峨眉跋扈,欺压同道,但我等所为也失了修道人的本心,且我五台门下鱼龙混杂,门规不严,合当有今日之劫。
痛定思痛,我这七日拼尽剩余法力,推算天机,终有一丝明悟,今后三十年朱明社稷岌岌可危,气运难存,峨眉崛起,称霸玄门,俱是大势所趋,人力难挡。
然天心慈悲,总还是有转圜余地,今日吾兵解重生便是契机。
我先有一言,尔等听清了,飞娘名为我之弟子,实是吾之所爱,姻缘所在,难分难舍,今兵解即在眼前,唯有一愿便是与她结为夫妻,以期来世再结同好,你们师兄弟今后须以师礼视之,可能做到?”
脱脱等人听闻不禁皱眉,这许飞娘虽说十分得师傅宠爱,其为人也算是对诸位师兄弟友善遵礼,从未恃宠而骄,但毕竟修道日短,功力平平,五台派向来以实力定尊卑,大家顾及混元祖师金面,礼遇几分便也罢了,可是要拔擢身份,给大家找个师母来,实在是不情不愿难以接受的!
许飞娘也是大惊,自己在五台虽然得宠,毕竟身份尴尬,平日里与人多结善缘,宽以待人,固然是本性所使,也是不得已而为,此中难为之处,不足为外人所道,今天祖师坦白说开,自己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忙道“恩师厚爱,飞娘万死难报,不敢自高身份,只愿我五台同门同舟共济,共度时艰。”
赵万维说:“飞娘怎的如此没担当,我之爱汝,岂止美貌?我亦爱汝气概不让须眉,胸襟能容万物,勿再推脱,空耗吾之生机。”
许飞娘闻言双膝跪倒,痛哭无言。
赵万维作难,忙拿眼光去看侧立一旁的几个徒弟。
脱脱大师喟叹一声:“许师妹,既然师尊有此心愿,我等自然尊你如师,快答应了恩师吧!”
说罢又以目视法元、林渊、蕉衫道人,三人相视无言,一起道“我等但以恩师旨意行事,无不遵从!”
许飞娘乃止住哭泣。赵万维看了十分欣慰,对许飞娘言道:“今日事急从权,也不要讲什么虚礼,脱脱等可作见证,我有一玄铁扳指,送你作聘礼,现在起你我便是夫妻!”。
当下又着许飞娘改了称呼和脱脱等人重新见礼。礼毕许飞娘侧坐石床,脱脱等站立两厢。
赵万维又道:“今日吾即转世,所去之处暂不明言,只日后再回五台,自然凭本门剑法、道术证明出身。
脱脱,你身为大弟子,就留在五台,安心修道,须小心约束门人,恶行邪欲,不可放纵,有错之人但放逐五台而去,不得纵容,待吾转世回转再做计较。”
脱脱叩首领命。
又唤法元近前,说道:“你的心境修为已有小成,今后不懈精进,必有所成,唯一须记住的就是放下情仇,日后遇到你蒋师妹及其家眷须好生对待,自有你的福报。今日事毕即可四出云游,广结善缘,多种福田,日后师徒再行相见吾自有道理。”
法元涨红面皮,欲言又止,咬牙顿首领命。
又喊林渊上前听命:“汝是心高之人,善谋多智,日后五台大兴少不得你出力谋划,今日此间事了,你立即回天山岭万秀山闭门修炼,勿理外事,待我转世二十年后自然寻你出山。”
林渊领命称诺。
最后蕉衫道人近前,赵万维道:“汝是个实心之人,修道切忌冒进,否则走火入魔,悔之不及,回太湖洞庭山后也要小心为要,教导门人,日后师徒必有再行相见之日。”
蕉衫道人也叩首不提。
简单嘱托四个徒弟后,赵万维道:“汝等且在洞外候命,吾与飞娘还有几句体己话。”
四人行礼退下。
赵万维这才转首凝视许飞娘说:“飞娘,我今日之决定乃平日所愿,只是对你而言还不知是祸是福,好在他们几个未必认同你这个师娘,只作不知,故意隐瞒,你也不必介怀,仍然恭敬应对。
待我转世后,即刻去黄山五云步隐居,峨眉虽会为难于你,但也不好赶尽杀绝,你和他们且曲意逢迎,避免冲突,只暗暗把我所教法诀潜心修炼,闲时四海游历,注意结交同道,但也不可乱交匪类,授人口舌,十八年后我自会去五云步寻你。”
许飞娘垂泪颔首。于是又重新唤洞外诸人进来,最后瞻礼,众人皆悲痛难止。
赵万维笑曰:“吾今日去也,乃大喜事,无须流涕,想我修道几百载,今日才知大道所在,实是幸事。
人情胶漆道情乖,
初功混沌昧灵台。
神变离形俱妙用,
方寸眼底是蓬莱。”
语毕坐化,头顶百会穴升起一团白光,正是赵万维元神,四周绕行一圈,出了洞口往东南方向飞驰,瞬息间不知所踪,众人回视混元祖师遗蜕,早化飞灰,于是纷纷放声大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