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响起。
他点开免提,双手依旧没有离开键盘,随口问道:“哪位?”
“是陈飞禄吗?”
“是啊,你哪位?”
“我是戚渊,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陈飞禄:???
他指尖离开键盘,惊讶道:“戚渊?戚大师的弟弟?”
戚渊:“……嗯。”
以前别人都是称他“戚董的小儿子”或“戚大少的弟弟”,被称作“戚大师的弟弟”倒是头一次。
很新奇。
他已经不再排斥跟戚泉的姐弟关系。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飞禄客气问道。
他听说过,戚大师跟戚家人关系都不怎么样,跟戚渊的关系尤其差劲。
戚渊:“我的朋友出了事,我想请你的天师朋友帮忙看看,可以吗?酬金不会少的。”
陈飞禄:“现在?”
“嗯。”
“我问问啊。”陈飞禄走到宁挚房门口,敲了敲,“宁哥,有人请你出手,去不去?”
“谁?”
“戚大师的弟弟。”
房门倏地打开,宁挚一脸郑重:“去。”
医院里,钱父还在拼命联系首都那边,顾巧陪着马英兰。
戚渊坐在长椅上,脑袋低垂看着手机。
搁以前,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沾戚泉的光。刚才打着“戚大师弟弟”的旗号请人救命,光是想想,就觉得颇为羞愧。
之前欺负她,现在又借了她的光,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可钱琨这样不清不楚地躺在这里,他不能不管。
宁挚和陈飞禄很快赶到。
“哎等等,你们是?”钱父拦住就要进入病房的两人。
戚渊为了少生事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钱叔,他们是钱琨的朋友,来看看他。”
两人都是大学生,看着年轻,钱父没有怀疑,让他们进去了。
宁挚一进病房,就看到钱琨印堂上的黑气,而且……
他皱眉走到病床前,当着马英兰的面,掏出一面古朴的小镜子,在钱琨脸上照了一下。
镜子毫无反应。
“小同学,你这是?”马英兰有点懵。
宁挚神色凝重:“魂丢了。”
身体机能完好,但缺了灵魂,当然怎么也叫不醒。
马英兰:???
她看向戚渊,这人是戚渊带来的。
“女士你好,这位是宁天师,”陈飞禄笑着介绍,“他是天师协会认证的四级天师,戚渊先生邀请我们过来的。”
马英兰:“……”
这么年轻,能行吗?
她之前听说戚渊濒死住院,被戚家的亲生女儿用玄学手段救活,心里是很不以为意的。
一个出身乡野的年轻姑娘,能有什么高深的道行?说不定是戚家故意做戏为亲生女儿造势。
圈子里谁不知道天师好赚钱?
马英兰之前心里还有点小计较,觉得顾巧表面瞧不上她看好的玄风道长,自己却不切实际地为女儿扬名,很有些不悦。
但这次儿子出事,她才知道玄风就是个骗子。
又见顾巧和戚渊这么关心她和儿子,心里面愧疚难安。
可是,戚渊找来的天师,委实太过年轻了,她还是不太敢相信。
“魂丢了会怎么样?”顾巧问道,“能找回来吗?”
自亲眼见过戚泉的手段后,她就对玄学信了几分。
宁挚指尖汇聚灵力,点在钱琨印堂上,根本无暇回答问题。
“一般来说,魂丢了不超过三天,且没有受到伤害,是可以找回来的。”陈飞禄指了指钱琨,“他这样多久了?”
马英兰闻言燃起希望,忙道:“昨天下午四点开始的,还没到三天!”
就是不知道魂魄在外面有没有受伤。
宁挚闭目感应钱琨的魂魄所在位置,肉眼不可见的牵引线遥遥指向西南方向。
他收回手,睁开眼问:“他晕倒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在学校!”马英兰哽咽道,“本来好好走在路上,突然就倒了。”
宁挚:“学校在西南方位吗?”
戚渊颔首:“没错。”
“去学校。”
“等等,”戚渊叫住他,“这么晚了,学校不让进。”
宁挚:“……”
陈飞禄笑着解释:“那什么,校门是挡不住宁大师的。”
玄门手段多如牛毛,一个隐身符就可以搞定,至于学校门墙,对四级天师来说根本无需考虑。
戚渊:“……”
宁挚匆匆离开医院,催动疾行符,很快赶到龙江大学。
学校已经熄灯,黑漆漆一片。
他站在校门口,取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缓缓指向一个方位,他贴上隐身符,跳进校内,前往阴气聚集地。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略显阴森。
宁挚将灵力聚于双目,瞳仁处几缕流光闪过,再看树林时,不由大吃一惊。
好浓厚的阴气!
他深思片刻,不敢贸然出手,于夜色中离开龙江大学。
在他离开之后,树林中忽然出现一道黑影,血红的眼睛注视他离去的方向,又缓缓隐入黑暗。
翌日,临湖别墅。
戚泉惬意地享受苏融做的美味早餐,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灵生的课程学得怎么样了?”
每天一问,已经成了习惯。
苏融恭敬回道:“已经学到了三年级。”
“太慢了,加快进度。”戚泉瞥了一眼扮猪吃老虎的青年。
灵生:“……”
“只是视频教学,可能效果不怎么好。”苏融道,“要不要请家教?”
戚泉:“现在的家教费用很贵。”
苏融:“……”
大师,您知道您现在有多少资产吗?
他当然不会忤逆戚泉,只道:“我会监督灵生学业的。”
“嗯。”戚泉放下碗筷,“还有,灵生整日学习,颇有些单调,可以给他适当安排些事情做。”
之前可怜他受罪十几年,而今身体都养好了,总不能白吃白住。
她瞥向灵生,漫不经心道:“既然你的灵力没地方用,不如学着画点除尘符,苏管家每天做家务很辛苦的。”
灵生吃饭的速度不由自主放慢了。
一旁的齐正全程低着头,不敢参与。
苏融强忍笑意,还是没忍住,笑了下,随口换了个话题,道:“大师,今天暖暖去龙京市,我去车站送她。”
“去吧。”
他应声去打电话,片刻后却又返回。
“暖暖说她改签了明天。”
报道有两天时间,明天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时间太紧了。
戚泉顺势问:“怎么了?”
“她说她朋友昏迷不醒,她先留下看看情况。”
“哦。”戚泉没有多问。
话音刚落,别墅外有人来访。
苏融飘到院门处,见是宁挚和陈飞禄,便放两人进来。
宁挚一夜没睡,早饭也没吃,掐着点过来,闻到餐厅传来的饭香,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脸蓦地红了,烧得慌。
戚泉瞧出他眼中的急切,问:“什么事?”
灵生放下碗筷,也跟着过来旁观。
他第一次出现在人前,这张脸简直就是一个大杀器。
陈飞禄惊得瞪大眼睛。
苏管家已经够帅的了,没想到大师又收了一个绝品美男。
瑞思拜。
灵生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目光投向窗外的桂花树,有只小虫子从树叶飞到窗台上,还想贪婪地从窗户缝隙里钻进屋子。
他微一弹指,灵力化为极细的丝线,卷住虫子的躯干,扔出老远。
宁挚蓦地看向窗台。
他刚刚感觉到有灵力波动,现在又不见了。
戚泉扫一眼灵生。
真是胆子大了,在别人面前也敢显露灵力,不怕被人知道是天生灵体?
灵生垂下脑袋,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
客厅的气氛有些微妙。
苏融笑着打破沉默:“宁天师?”
宁挚回过神,面色沉肃道:“昨夜我去了一趟龙江大学的树林,林子里阴气很重,似乎有一只级别不低的厉鬼,钱琨的魂魄被困在林子里,我不敢轻举妄动。”
“钱琨?”戚泉不认识这号人。
“是戚渊先生的朋友,”陈飞禄解释道,“昨晚是戚渊先生找上宁哥帮忙的。”
戚泉问:“魂魄离体几日了?”
“今天是第三日。”
她垂眸沉默。
系统:【大佬,您是不是又不想出门了?】
戚泉:【嗯。】
【反正不用你自己走路。】
【不是走路的问题。】
是和人和鬼打交道的问题。
她瞅着眼前面露期待的两人,非常不负责任地思忖,如果能培养出独当一面的人才,是不是凡事就不需要亲自出面了?
但亲自培养,还是很麻烦。
她表面云淡风轻实则生无可恋地站起身,交待宁挚:“联系韩勉,一起去龙江大学。”
接到电话的韩勉:???
上级申请还没通过呢,这就又开始合作了?
开学季的校园人流如织。
韩勉将车停在学校附近的停车位上,带着小警员跟戚泉几人会合。
为免引起师生注意,他们穿着便衣,随着人群进了校园,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树林附近人少,韩勉转过弯,就看到路边香樟树下的戚泉。
她穿着一套轻薄透气的运动装,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揪,几缕发丝随性落在两鬓,衬得面容精致秀美,颇显青春元气。
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英俊帅气的管家兢兢业业地撑着伞,替她遮住火辣的太阳和路人惊艳的目光。
旁边的宁挚和陈飞禄则苦哈哈地晒着大太阳。
宁挚身怀灵气,不怕酷热的天气,陈飞禄就是个普通人,脸都晒红了。
“怎么来的?”韩勉问。
陈飞禄:“我开车啊。”
“嗯。”韩勉转向戚泉,“这里有问题?”
戚泉指了指不远处“严禁进入”的标牌,问韩勉:“能不能进?”
“……”
既然来到学校,就得遵守学校的规矩,写了严禁进入,他们肯定不能乱闯。
韩勉无奈道:“您得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好跟校方沟通。”
戚泉看一眼陈飞禄。
陈飞禄雷达接收信号,三言两语将钱琨的事情告诉韩勉,最后道:“林子里具体有什么,我也不清楚。”
但既然叫了警察过来,大概率跟命案有关。
韩勉也想到这一点,走到一边打电话。
戚泉继续玩手机。
【大佬,‘渊哥叫你别写文了’砸了一千颗深水,‘文荒真要命’砸了一千颗深水,应该都是为钱琨砸的。】
【嗯。】
【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
【恭喜大佬荣登全站新晋榜榜首!奖励:十天寿命。】
作为一个写手系统,这样的成绩足以叫它惊喜交加。它万万没想到,大佬另辟蹊径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
【经计算,大佬目前累积的声望值为3140522,换算成寿命约为3141天,也就是八年多!】
这才多少天,挣了八年寿命!
饶是淡定如戚泉,也不由心生喜悦。上辈子只活到二十二,这辈子倒是可以奔三了。
她暗笑道:【干得不错。】
系统:【嘿嘿。】
戚泉又问:【这个新晋榜首也是阶段目标?你之前怎么没提?】
系统:【就是想给大佬一个惊喜嘛。】
【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上第一个榜。】
戚泉不解:【什么榜?】
【人工榜,字数到了可以自行申榜,再由编辑排榜。】
【哦。】
韩勉挂了电话,返回来跟戚泉说:“校方会派个管理人员跟我们一起。”
“嗯。”
“昨天的视频我已经上交了,申请报告也写了。”
“嗯。”
韩勉习惯她话少的性子,笑了笑,又小心翼翼问道:“齐正……会怎么样?”
“等你们摧毁这条生意链。”
齐正是因为阻止结阴婚而死,如果官方能够挖出这条线,将参与其中的人绳之以法,他就可以圆满地去轮回了。
“我们会的。”韩勉郑重道。
学校的管理人员很快赶来,是个虚胖的中年男人,个头中等,额前有点秃。
他跟韩勉相互介绍后,便带着几人走进树林。
“这片林子是三十年前学校扩建的时候栽种的,平时没什么人来。”孙主任吃力地踩过杂草枯枝,抹了把头上的汗,“韩警官进林子是有什么事吗?”
韩警官:……
他能说这里有阴气所以来看看吗?
陈飞禄适时地转移话题:“孙主任,您在学校任职多少年了?”
树木茂盛的冠盖遮住了阳光,越往里走,环境越发阴翳,周围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枝叶摩擦声。
孙主任心里莫名有些打鼓,面上却还笑呵呵道:“十八年了。”
“您既然是做管理方面的,对学校的事情应该很了解吧?”
“还行。”
陈飞禄敏锐察觉到周身寒气更重,大胆地继续问:“那学校有没有失踪人口?”
“失踪?”孙主任直觉不对劲,不由停下脚步,“韩警官,你们今天来到底是干什么?”
韩勉:“公事。”
“里面真的不能进去了,灌木挡着没法走。”孙主任有些抗拒。
他是学校的管理人员,当然不希望学校出问题。
戚泉倏然停下,望着前方幽深的林木,说:“十点钟方向,六十米。”
在天师的眼里,那个地方聚集着最为浓郁的阴气,是整片树林阴气的来源,极有可能埋着尸骨。
抛尸无人的树林,这种事并不鲜见。
韩勉愣了一秒,当即带着警员赶过去,他们带了装备,可以进行挖掘作业。
“哎,你们干什么?”孙主任急忙跟上,满头大汗道,“这里不能随便挖的,有的是名贵品种,不能破坏。”
陈飞禄和宁挚都加入挖掘队伍。
忽然间,树叶全都静止。
黏稠的黑气从四周汹涌围来,带着蚀骨的寒意,如遮天巨兽,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将几人困在这一块小小的密林中。
黑气翻滚,一个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犹如立体音响环绕。
戚泉:这个技能不错。
【啊啊啊啊啊,鬼啊!】系统吓得高声尖叫。
它不是没见过鬼,只是苏融、齐正他们都长得一表人才,外形搞得干净利落,可眼前这只鬼,全身上下都没一处好肉,头颅、四肢、躯干像是用线拼接起来似的,看上去极为可怖。
宁挚面色沉肃:“五级红鬼。”
比他等级要高。
陈飞禄皱眉:“那岂不是害了好多人?”
“不太像。”宁挚摇摇头,“实力的确是五级,但身上没有背负杀孽。”
“哎?不是说三级以后都是害死过人的吗?”陈飞禄不解。
宁挚心里面也很困惑。
系统听到他们的对话,也问起戚泉。
【一般来说,鬼的等级的确是这样划分,但凡事皆有例外。】
戚泉说着,灵力化为细长的绳子,歘地击破女鬼的黑气屏障,黑气瞬间如多米诺骨牌,裂缝往外蔓延,倏然消散一空。
众人这才看清,女鬼身后还跟着一只没精打采的生魂,此时正耷拉着眉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是钱琨!”陈飞禄惊道。
女鬼见黑气消散,倒也没暴躁,反而瞥了一眼还在挖地的韩勉和警员,又转眼看向戚泉,目光冷锐,再次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
系统:【哇,她好清醒。】
戚泉:【没害过人,当然不是失去理智的恶鬼。】
“这位……姐姐,”陈飞禄大着胆子回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女鬼将钱琨的生魂扒拉出来,“你是说他?”
“对,还请您行个方便。”
女鬼嫌弃地摇摇头:“这不行。”
“姐姐,您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他要是再不回去会出事儿的!您要真喜欢他,以后让他多来树林陪您好吗?”
众人:“……”
还能这样?
女鬼:“我不需要他陪我。”
陈飞禄:“那您需要什么?”
“他态度不端正,底子又差,我给他补补,时候到了就送回去。”
众人:???
“挖到了!”小警员惊呼一声。
地下赫然是一副散碎的白骨,被人用利器剁成好几块,俨然是杀人分尸的结果。
韩勉眉心紧皱:“小李,立刻通知局里。”
“是!”
女鬼愣了一下,惊讶道:“你们是警察?”
她被困在这里多年,等了多年,早已不期待会被人发现,万万没想到,只是顺手勾了一个生魂,就引来了警察。
戚泉懒得废话。
既然已经挖到骸骨,接下来就是警察的事情,她只需要带走女鬼。
她迅速祭出桃木牌,女鬼未及反应,猛地被吸入牌中空间。
“宁挚,你带生魂回去。”
“是。”
戚泉揣起桃木牌,不理会女鬼的叫嚣,转身往林子外走。
“大师,他……”陈飞禄指了指吓晕在地的孙主任。
戚泉:“交给警察。”
“哦,好。”
系统问:【大佬,为什么不直接让警察询问女鬼?这样不是破案更高效吗?】
【那如果下一个案件的受害者没有变成鬼呢?】
【也对。】
戚泉刚坐上车,就接到杜嘉名的电话。
“大师,她醒了!”
安济医院,袁清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她深陷泥淖,整个世界都充斥着阴暗和残酷。
她睁开眼,一缕阳光映入眼帘。
消毒水的味道和纯白的色泽,提醒她这里是医院。
又进医院了吗?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袁清没有回头,依旧盯着窗外。
无外乎就是何家的人,她不想见。
“你醒啦。”杜嘉名尽量放轻声音,“饿不饿?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袁清皱眉,这个声音没听过。
她下意识扭转脖颈,对上杜嘉名和善却尴尬的目光,微微一愣。
她认识这张脸,杜家有名的花花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
“那什么,你现在在安济医院,你放心,这里安全得很,你只管好好养伤,具体情况,等警察来了再说。”
“警察?”
“对啊。”杜嘉名点点头,“你的验伤报告出来了,还挺严重的,你是从何家的暗室被救出来的,总得问问具体情况。”
袁清心里没什么波动。
警察管得了阴婚吗?能解得了她跟何超之间的关系吗——
等等!
她陡然直起腰,拼命摇晃脑袋,震惊几秒后,猛地大喊一声:“何超你去死!”
杜嘉名:???
他害怕地后退一步。
袁清等了片刻,又问候了何家祖宗十八代,还是没能“激怒”何超现身,不由疯狂大笑。
她感受到了,那条连接自己与何超的线已经不存在了!
她自由了!
突然间沉疴尽去,整个人都焕发出新的生机。
她兴奋地看向杜嘉名。
“警察什么时候来?我要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