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断掉再续还要打个结呢,撕裂的真皮层、脂肪层、肌肉层那些参差不齐的断口根本不可能正常接续,断掉的血管和神经末梢也不是说连就能连上的,最面上的表皮倒是极容易恢复如初,除了颜色浅一点,可底下乱七八糟的组织稍不注意仍是乱七八糟,这也是现代医学诟病光系魔法的地方,说他们是锦缎包的烂棉絮——只顾表面光鲜!
想要避免这些弊端,光系魔法师必须充分掌握人体解剖学和医学知识,还需要无尽的耐心,像四皇子掌心这个看似儿戏的伤口,光系魔法师也至少得分三个疗程,一个小时,跟绣花似地慢慢缝补,这样才能治得没有后患,才有可能,只是有可能,治出类似朱标的完美效果……
可朱标花了多少时间?一分十六秒!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光系魔法师们绝对不会相信他们中间有人能创造奇迹——超越知识结构和普遍常识的异能,只能称之为奇迹,哪怕光系魔法向来被认为是不科学的魔法体系中最不科学的类别,依然会区分庸常与优异,会被真正的天才和因他而生的奇迹震动。
乔正存浑身都在战栗,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朱标以外的任何人,抖着腿往前走,想要靠近朱标,却被两人之间的桌案挡住,他一时竟不晓得如何绕过桌案,只顾着不停往前走,又不断地被挡回去……
“你……”他隔着桌案伸长手想要拉朱标的手,嗓子眼儿里挤出破碎不堪的声音,“你……好……光系……”
朱标不知所措地抬头看了看四皇子,朱棣眉峰仍是皱着的,唇线微抿,冷淡的表情愈来愈显出不耐烦。
两人都没注意周围的人因为朱标而疯狂,也不知道朱标刚才露这一手多么惊世骇俗,朱标是因为患得患失,朱棣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他被皇帝折腾出一肚子火气,刚在车上又没睡饱,还有,手心划那下是会疼的……
四皇子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变得简单粗暴起来,下巴朝乔正存扬了扬,冷冷地问:“他有没有资格参加光系考核?”
“有、有!”乔正存还抵在那儿玩双腿划船,想了想又拼命摇头,“没、没有……”
“到底有没有?”朱标也急了,“我不就想考个试吗,阿猫阿狗都能考了,干嘛就为难我?”
“阿猫阿狗”在后方喧哗,声音大得没人能听清他们想说什么,乔正结结巴巴的回答也被滔天巨浪般的噪音淹没。
朱棣眉毛一竖,真激出了皇子脾气,“啪”一声把手套摔到桌面上,负着手缓缓地背转身,人群被他目光一碰,每个人都觉得像电流由天灵盖打进去,从头麻到脚,吓得齐刷刷闭紧了嘴巴。
就在这礁石分开海浪的短暂寂静中,广场上只响起乔正存一个人的声音:“你不、不用考,我没资格考核你,拥有这样的天赋,一定能成为光系高级魔法师!”
声音穿越了阔远无边的光明广场,明明是单薄的、软弱无力的,一个人的声音,却仿佛带着浪潮般的回响,一*涌向广场中央的光明公爵塑像。
唐希哲背负阳光,垂眸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