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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智障!
唐海潮暗骂了一声,挥手道:“上,为了我们万龙帮的荣耀,今日一战,我们定能称霸江户!”
万龙帮众潮水般自唐海潮两侧冲上去,气势如虹,完全没有刚才对着关刀时的畏手畏脚。
两波人狠狠撞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大场面,众同学目瞪口呆。
居然就这么打起来!
完全理解不能!
就算只有魏朝阳有威胁,也不至于刚把他绑上就立刻开干吧。
当剩下的人是死人吗?
大家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跑?
有心思活的就开始左顾右盼。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跑是不可能跑掉。
虽然双方战斗激烈,但却都各自留了人,把道路两端全都堵住。
又有同学低声说:“我们先养精蓄锐,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就立刻发难,把他们统统打倒,这样就可以脱离危险了。”
这种白痴般的提议没人理会。
还有同学说:“我们可以跳海,游着离开这里!”
当然,也不会有人赞同。
万康艰难地挪到魏朝阳身旁。
魏朝阳已经大模大样地坐在地上,正乐呵呵地看着两大帮派斗群殴,脸上毫无担忧惧怕。
万康便道:“老魏,你身手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打下去,为什么要直接投降!真的男人,怎么能这么没有骨气,就算打不过,就算会输,哪怕骨头被打断,哪怕全身是伤,也一定要笑着那战斗到底,绝不向这群恶人屈服!”
魏朝阳震惊地看着万康,“胖子,看不出你还有一颗少年热血漫的心,这么中二的台词亏你说得出来,真正打架斗殴,从来都是人多打人少,哪有真一个打十人的,那不是傻嘛。你看我这一投降,什么苦头都不用吃,安安稳稳地坐在吃瓜看戏,这不好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打得满身是伤?你是不是没断过骨头?我告诉,老疼了,神仙都笑不出来!”
万康道:“那也比投降等死强啊!你现在可以吃瓜看戏,可等他们分出胜负来之后呢?”
魏朝阳道:“等那时候,我摇的人也差不多到了。”
万康怀疑地道:“你之前摇了什么人?真能来吗?”
“不是之前摇的,是刚摇的。”魏朝阳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之前摇的人,应该也来了,不过看起来不打算出面,那就算了,反正我还有备用的人可摇!不过啊,这个人要是摇来,这东瀛可就要地动山摇,不死一大批人不会算完了!”
“你刚摇的这个是东瀛的大人物吗?”万康震惊了,“你家在东瀛还有这么强力的亲戚?”
“不是亲戚,是合作伙伴。我最近在勤功俭学,做了点小生意,这人是我在东瀛的合作伙伴!”魏朝阳依旧冲着刚刚看的方向哈哈大笑,“这自己培养出来的合作伙伴,应该比半路接盘的要可靠吧。对了,老万,你这么勇,当什么厨师,不如也个真正的罗汉吧!”
明明在笑,可是万康却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
那笑容中隐藏着令人畏惧的东西。
……
“他在笑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是身材壮实的老人,浓眉大眼国字脸,头发浓密得令人嫉妒,往那里一站,着实帅气逼人,绝对是老帅老帅的典范。
他站在半山腰的茂密树林中,举着望远镜,遥望着正混乱一团的战场。
身后满是全副武装的枪手,穿着打扮,简直就是标准的米军大兵。
与他并肩着的,有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的与他年纪相仿,穿着对襟的功夫衫,往那里一站,渊停岳峙,高手气派实足。
年轻的,则只有二十出头,西装领带齐齐整整,明明站在蚊虫飞舞的夜间山林中,神态气质却仿佛正在办公室里上班的白领。
两人同样举着望远镜,注视着街面的混战。
高手气派的老者没有回答老帅哥的问题,而是低声问:“你不会不打算下去吧。别忘记了郑世官!”
老帅哥淡淡地道:“现在下去还太早了。再等等,等万龙帮和银见组分出胜负,要带首座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们再下去。首座既然招我们来,肯定是顾忌东瀛的运灵师,不愿意显露神通,必然需要我们帮忙遮掩,所以我们出场的时机要恰当,去的太早,怎么能显出我们的重要性?”
老高手怀疑地道:“听说首座是委员会的大人物,怎么会怕东瀛的运灵师?”
老帅哥道:“就算委员会的大人物怎么样?东瀛的委员会自成体系,当年只是臣服于委员会,就好像古代的土司,听调不听宣,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说了算!首座来江户,没有惊动江户委员会,说明他此行要做的事情,很可能会不利于江户委员会,甚至是整个东瀛的委员会,自然是顾忌东瀛的运灵师了!”
老高手道:“你这样做很容易会让首座不悦,何必呢?”
老帅哥扭头看了身边的年轻人一眼,答非所问地道:“昨天的法兰克福之战你也知道了。我们罗汉座自打成立,虽然在东南亚征战不休,打出名堂,但却从来没有做这种主动出击,在欧陆豪强之国腹心杀敌平寇!而且还不是小打小闹,直接就在市中心作战,炸平了整幢建筑!
古人说,一叶落而知秋,只从这一战,就能看出这位新首座的行事风格,罗汉座在他手上,要么飞速膨胀成国际上顶级的强大地下势力,要么就会快速彻底灭亡!我们这些老家伙,跟不上这么激进豪迈的行事了!
虽然首座在与我们谈话的时候,都表示不会改变当前罗汉座的架构格局。可是有些事情不用说,只看他这个人就可以想像得到。那是一个如同绝世宝剑的年轻人,哪怕藏在鞘中,锋锐之气也是迫人生寒!他想要的绝不会是我们这些老朽组成的罗汉座!
刚刚我得到消息,印善渊在法兰克福之战中得了首座的青睐,已经准备前往海城,参与组建一个全新的军事行动部门!我终究是不如印光之果断啊,只觉得法兰克福的行动不靠谱,没敢让阿术去参与。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啊!”
老高手已经听明白了。
既然失了先机,就要想办法找回来。
而只有在最紧急的时刻恰到好处的出现,才能够让首座印象深刻。
他不禁瞟了那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
年轻人依旧在认认真真地观察着街面上的动静,仿佛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新的首座,意味着新的时代。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们这些老家伙已经到了落幕的时候。
但是罗汉座必须掌握在天武正统后人的手中。
所以,十七罗汉都在为后辈入局积极努力!
身边的年轻人将在首座情况最紧急的时候带队闪亮登场,给首座留下一个足够深刻的印象,然后在首座在东瀛期间,只要鞍前马后卖命效劳,怎么也能争取到未来的一个机会。
只是,这位首座毕竟不是凡人,他是神仙啊!
老高手担忧地道:“如果我们迟迟不出现,首座失了耐心,万一找别的力量出场!”
“不可能!”老帅哥自信满满地道,“他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却还要去曼谷接手罗汉座,说明他在人间缺少人手办事,需要罗汉座的人力来支持!别忘了,他在曼谷的时候,从始至终,都只是他自己在出面办事,最多带了两个没有多大用处的女人。这就是铁证!除了我们,他在人间无人可用!我们只需要一个足够好的入场契机就可以了!”
……
“二公子今晚怕是又不会睡了。”
“不睡就不睡吧,反正白天也没什么事情。”
“真是可惜了呢,明明有望登上大位,却被家主强行给按了下来,他一定很失望很伤心吧。”
“这不是我们应该说的事情。”
“这里又没有别人,说一说怕什么。”
“怕死!这种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说的。如果因为二公子的态度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的话,我劝你仔细想想自己的身份……”
两个穿着精制和式仆服的年轻女侍跪坐在廊下窃窃私语。
身侧房间的拉门上,倒映出正举着酒杯舞动的身影,伴随着的是杀猪般的歌唱。
这是花守家位于高尾山的别墅。
自打花守靖一露面,按下了两兄弟越来越激烈的斗争后,失去了全部职位的花守宏史便离开花守本家,来到高尾山居住,每日都是饮酒作乐,往往一喝就喝到后半夜,第二天直睡到下午才会醒过来,然后就是安排新一天的宴饮欢悦。
仿佛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斗志,只剩下醉生梦死来熬时间。
事实上也是如此。
人人都知道,在这般激烈的争斗之后,花守兄弟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一旦花守宏男登上大位,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花守宏史!
而眼下这局面,却摆明了花守靖一依旧打算保花守宏男的继承人之位。
这就把花守宏史一下子就推到了必死的困境!
所有人都以为花守宏史会不甘心等死,会再继续斗下去,甚至出卖家族利益引来外援也有可能!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花守宏史居然真就乖乖交出了全部权力,连哪怕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
以花守宏史之前的表现来说,他怎么也不可能束手待毙。
所以,很多人都猜测,花守宏史要么是还有后手,要么就是从花守靖一那里得到了什么承诺!
所有人都在猜测花守宏史接下来会做什么。
包括这两个在别墅服务的女侍。
只不过她们猜得更小心,更不敢让外人知道罢了。
两人正细声细气地讨论猜测着,却忽然听到屋内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停止了。
拉门被猛得拽开。
满身酒气的花守宏史出现在门后,两眼放光,满脸兴奋激动地大吼道:“准备一下,我要去江户,现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