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停着只鸟。
五彩斑澜,形状特异。
可不就是之前一直尾行颜若凝的那只?
只是自打那夜颜若凝受袭之后,它就再也没出现过。
原以为是噩运骑士那边放出来的。
噩运骑士都解决了,一只鸟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消失了也就再没放在心上。
万万没想到,它居然又出现了!
也就是说,这玩意跟噩运骑士没关系?
那它是哪一边的?
那只彩色怪鸟一直歪头瞅着校长,特全神贯注。
校长走到墓碑前,把鲜花放下,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墓碑。
墓碑上只有死者的名字,“周一重”。
没有立碑人,也没有关系身份。
显得特不正常。
校长沉默地看着墓碑,墓碑上的彩色怪鸟看着校长,魏朝阳看一看彩色怪鸟,再看一看校长,就觉得校长和这怪鸟之间有某种特殊关系。
难不成这怪鸟是校长放出去盯颜若凝稍的?
“看什么呢,箱子打开,把东西摆上。”
校长结束了沉默,转头瞪魏朝阳。
魏朝阳赶紧应了一声,打开纸箱一看,好嘛,烧鸡肘子炸花生啤酒。
整齐地摆在墓碑前,还细心地把啤酒开了罐。
校长给自己也开了一罐,冲着墓碑比划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看得魏朝阳好担心这老头子喝过去。
毕竟七十多岁了,哪有这么一口闷一罐的。
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得考虑一下身边的学生啊!
总之,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一重,我又来看你了。先跟你说个好消息啊,咱们校的颜若凝,就是以前我来说过的那个,特有你当年风采的那个小丫头,做出了个爆炸性的成果,嘿嘿,中科院的几个老家伙帮给过了论文,马上就去参加个国际会议,到时候有个现场公开演讲,咱们天科大啊,没出龙,但出了只凤凰啊……哎,你发什么呆,赶紧烧纸啊,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就知道往那一戳?”
魏朝阳赶忙蹲下烧纸,一肚子莫名其妙。
“一重,这小子是那小丫头相中的家伙,贼胆包天,连我的东西都敢抢,天天瞎折腾,还爱撩女孩子,很有你当年不要脸的风采,你啊,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哪会出那种事情,唉,这说起来也三十一年了,要不是出事的话,现在你至少也得是一个方向的带头人了,如今我也老了,没什么精气神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你可得保佑着小颜平平安安的。对了,我把她这一年发表的论文都带来了,你也拿去看看,这小丫头灵性着呢,将来必定是一方霸主啊……”
校长嘟嘟囔囔着,把那本夹子打开,抽出里面的论文,一篇篇的烧了,一边烧还一边低声介绍这篇论文的简单内容和成果意义。
科学与迷信结合得如此流畅自然,真不愧是校长大人。
魏朝阳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墓碑上的彩色怪鸟突然落到了那堆烧纸的火里,就在论文的烟火中蹦蹦跳跳。
虽然知道这鸟不是真正的活物,毕竟别人都看不到,但猛不丁看到这一幕,魏朝阳还是吃了一惊。
妈蛋的,这么个搞法,很像在享受校长的论文祭祀啊。
难道这只鸟是死掉的这个周一重转生的不成?
魏朝阳心里不禁犯嘀咕,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摇摇欲坠。
“发什么呆呢!”校长的呵斥声传入耳中,“这是我刚当上博导时,带的第一个学生,当年也是天才级的人物,如果不死的话,如今也得快六十了,就算当不上院士,混个长江学者肯定没问题。当年啊他就是太能瞎浪,为了追女孩子,去参加知识竞赛,结果碰上吊灯坠落被砸死了,今天都是他三十一年的忌日了。他要是专心搞研究,至于出这事儿吗?你啊,没事儿少拉着小颜出去鬼混,就拽她跟你一起上街打架这事儿,我记你一辈子,要是小颜出了事儿,我死了都得过来找你……”
魏朝阳却没顾得上听他后面说什么。
听到参加知识竞赛被砸死这一句,就已经毛骨悚然。
当年在滕文彦、霍深和杜萍炼运赌斗现场出事的学生,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墓碑上的周一重!
事故就发生在三十一年前的今天。
魏朝阳心底突然涌起浓浓的不安。
会是巧合吗?
哪来那么巧的事情!
目光不禁落到了那只在火中蹦跳的彩鸟身上。
这次看得直勾勾的,立刻引起了彩色怪鸟的反应。
它停止了跳动,歪头看向魏朝阳,露出明显的疑惑神情,然后飞回到墓碑上。
魏朝阳的目光随之而动。
下一刻,彩色怪鸟突然激动起来,张嘴扑楞翅膀,仿佛在啼叫,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它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又跳回到火中,蹦得更加激烈。
这次魏朝阳终于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随着它的蹦跳,燃烧的火堆和溅起的火星出现了轻微的变化。
只是这变化太轻微了,不是特别留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所以,这彩鸟不是在享受祭祀,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只是,这正常人哪看得出来?
彩色怪鸟跳了一气,停下来,扭头看着魏朝阳,满怀期待。
魏朝阳福至心灵,脱口道:“颜若凝!”
彩色怪鸟激动了,把脑袋点得跟小鸡吃米一样,然后蹦到了魏朝阳肩膀上,跳来跳去,很急躁的样子,还抬起翅膀往天上指了指。
校长被魏朝阳这一声吓了一跳,立马瞪过来,“你说什么?”
魏进阳一把将手里的烧纸都扔到火堆里,溅起好大一篷火星。
校长大怒,还以为他不耐烦听自己絮叨,正要发火,却见魏朝阳扑楞一下站了起来,“校长,颜若凝可能要出事儿!”
校长的火气立马就扔到了脑后,“什么?能出什么事儿?你又搞什么了?”
“校长,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太匪夷所思,你不能相信……”
“别废话,赶紧说!简单说,别磨叽。”
“有人可能要害颜若凝!我昨天听到个消息,你的这个学生当年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现在,很可能轮到颜若凝了!刚才,呃,有人在向我示警了!”
魏朝阳这么说着,心里其实很没底。
没凭没据的,突然冒出这么一说,太牵强了,校长除非脑袋让驴踢了,怎么可能会相信!
可他这话音未落,校长就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那你还磨叽什么,赶紧给小颜打电话,确认她的情况。”
“啊?”魏朝阳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这就相信了?
校长转头就跑,跑了两步一回头,见魏朝阳没反应,怒道:“打电话,跟我走,回学校,你发什么呆!有话路上说!”
魏朝阳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给颜若凝打电话。
颜若凝很快就接了起来,背景七吵乱嚷的,极是热闹。
“魏魏,你怎么回事儿,不说给我带奶茶吗?怎么这么久?给你发微信也不回,忙什么呢?”
“我跟校长在一块,刚在忙,你现在在哪儿?怎么这么乱?”
“大礼堂,今天校庆汇演彩排,我有个独唱,一会儿上场。我都迟到了,要不是为了等你,现在都应该在场上开唱了,你快点过来听我唱歌。还有,准备束花,唱完了给我献花!对了,我刚还碰上你们系的柳青芽了,跟我打听你的消息,你是不是撩人家啦?”
“我没撩她,之前系里彩排放她鸽子了,她这是要找我麻烦……”
“别废话了!”
校长的怒吼突然爆发。
他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惨白得如同死人,一把抢过手机,“小颜,我是校长,现在听我说,千万不要上台,不,不对,马上离开大礼堂,回宿舍去,不,不是,去我办公室,或者去主楼广场, 不要上场,不要上场,不要上场……”
竟然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
颜若凝莫名其妙,“校长,你怎么了?”
刚问了一句,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跟着便是无数惊恐的尖叫,然后信号就断了!
“小颜,小颜!”校长疯了一样大吼,又往回拨,可却无论如何也拨不过去,一时间急得眼睛都红了。
本来魏朝阳是很担心的,但现在看到校长这个样子,他更担心校长了,生怕他急出个心梗脑出血什么的,赶紧安慰,“校长,你也不要太着急,颜颜她……”
“颜什么颜!”校长猛得转头瞪着魏朝阳,面容扭曲,仿佛要扑上来咬他两口。
魏朝阳当时就怂了,赶紧改口,“是颜若凝,颜若凝她……”
“你还有脸叫她颜颜!
你怎么当人男朋友的?
女朋友出事了你怎么在这里还不着急不着慌的!
你说你是不是对她不是真心的。
你是不是在玩弄她的感情!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无耻渣男……”
魏朝阳被校长喷向狗血淋头,整个人都懵了,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却又不敢跟校长对喷,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校长,我当然也担心,但是吧,你也不用太着急,颜基凝她的情况你不是很了解,她这人看着乖,其实暗地里一点也不乖,从就到大,也就是我这千方百计的拘着她,她才老老实实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不然天都能让她捅个窟窿出来。谁要想算计她,一般都会被她给干到生活不能自理。”
“这就是你不着急的理由吗?”校长依旧很狂躁,“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才二十多岁,再厉害能多厉害!快走,我们回学校,快点……”
魏朝阳忙道:“校长,我有办法先回去,你别害怕,也别着急,慢慢赶回来就行,开车的时候注意点,别太快了,你要半路上撞死了,颜若凝得内疚一辈子……”
校长颇有些意外,“你怎么先回去?不坐车,难道能飞!”
“就是用飞的!”
魏朝阳刷一下套上工作套装,腾空而起,冲着校长招了招手,旋即化为一抹红光,投向天科大方向。
“卧槽!”校长忍不住爆了粗,“这啥玩意,还真能飞啊!”
呆了一会儿,他反过味儿来,赶紧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停下,回到墓前,道:“一重啊,我改天再来看你,现在去救人了,你在天有灵,保佑小颜千万平安无事!”
说完,这才转身又跑,一边跑一边往学校打电话,可不管打谁的电话,居然都无法接通。
整个天科大校区信号都中断了!
校长的手抖得厉害,向着车子方向狂奔。
远方的天空中,有乌云滚滚而来,遮星蔽月。
校长突然间想了起来。
那天,也是晚上,也是这样一个时间,也是这样一个风云涌动的天气。
当暴雨降落的时候,周一重就死在了大礼堂里。
仿佛风雨带来了死亡的厄运!
这一天,又一模一样的到来了!
仿佛旧日命运的轮回!
强烈的恐惧令校长几乎窒息。
此时此刻的大礼堂内一片混乱。
舞台上,巨大的吊灯下鲜血横流,七八个人躺在血泊中,身体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眼瞅着是活不成了,可手脚却兀自在微微抽动,情况惨不忍睹。
就在颜若凝与魏朝阳通话的时候,吊灯毫无征兆地坠落下来,把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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