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了地震一般。
齐正光扑到窗前,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浓黑的烟尘冲天而起。
正是老官山方向。
这声势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整个海城都受到了影响!
齐正光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一时竟然连手机都要握不住了。
傅通看着老官山方向的场景,也是愕然无比。
搞出这么大的声势,这是整座山都塌了吗?
虽说强取地运会引发地灾,但傅通按经验预订的,大概也就是引发滑坡或者山火之类的事件,而且至少得有个延迟的时间段才对,怎么这边地运刚收,那边山就塌了?
这该不是在其中使了别的手段吧!
魏朝阳难道是准备把齐家一锅端了,永绝后患不成?
一念至此,傅通冷汗都下来了。
魏朝阳这个年轻人的狠辣,实在是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可事实上,魏朝阳也处在懵逼状态。
齐家的地运他还没收完呢,底下的山就干脆利落的直接塌了。
整个山体都在向内凹陷,仿佛这诺大的老官场不过是个气吹起来的空壳,这一拔地运,就把气给泄了,于是壳子就瘪下去了。
魏朝阳赶紧往边上飞了飞,避开冲天而起的烟尘和碎石,一边观望情况,一边把齐家的地运收进玉石。
这玉石是他在收取福喜公司地运时,一起买的,总共十块,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装了御凶帝屋的玉牌变得绿中带着丝金色,煞是好看。
下面的山峰塌了好一会,才渐渐消停下来。
矗立了不知几千几万年的老官场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坑!
这老官山居然是座在一座大坑上方,看着安稳无恙,实际上基地早就掏空了,全靠着御凶防灾的地运勉强维持,结果这地运被魏朝阳一动,触发了微小的地质变动,就把整个老官山给陷进去了。
魏朝阳在高空中俯视着那个巨大到能把一座山吞进去的大坑。
仿佛在看大地张开的巨口。
一种微妙的无法形容的感觉油然而生。
里面有什么东西,也正透过那个坑口注视着他。
甚至应该也是像他这样,处在一个遥远的距离,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坑口。
如同镜子的倒影。
但魏朝阳却知道那不是倒影。
而是确实有个东西在。
看着余烟袅袅的坑口,魏朝阳丝毫没有下去探查的打算。
出了这么大的坑,自然有不知多少人会下去检查情况,上本地新闻也是必然的。
他只需要回去坐等消息就可以了。
完全没必要在什么都没弄清楚前下去冒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再简单点:安全第一。
自家是来报复袭击者的,探查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大坑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肯定不能干呀!
不忘初心的魏朝阳就不再关注大坑,而是把视线挪向坑边。
逃出来的齐家人灰头土脸的站在距离坑口不远的位置,一个个抖如筛糠,魂不符体。
这里原本是山脚的位置。
亏得齐家人跑得快跑得坚决 ,拖家带口一波下山,要不然就得跟着老官山一起掉坑里去。
看着这么一大帮个个头顶好运数的人,魏朝阳就觉得仅仅收了他们的地运那还远远不够。
于是他就刷地一下落到了齐家众人面前。
这一下把大多数人都吓了一跳。
很多人甚至条件反射般连滚带爬地哭嚎逃窜。
这样一个一言不合就把整座山都干塌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
还能够稳稳站在魏朝阳面前的,只有那么六七个人。
为首的老者恶狠狠地看着魏朝阳,两眼红得仿佛要淌要下血来。
苦心经营数代上百年的齐家庄园就这么被毁于一旦,让他怎么能不恨!
“魏朝阳……”
他嘶声怒吼着,想要表达点愤怒,想要让魏朝阳知道齐家绝对不会就此算完,他的一时冲动,必然会换来终身后悔。
可是他还没等说出下面的话,魏朝阳倏地闪到他面前,抬手在头顶挥了一把,然后就依次在从在场维持姿态的几人面前掠过,去追那些逃窜的齐家人,每追上一个,都要在脑袋顶上虚虚抓一把。
老者突然醒悟过来。
他这是在夺齐家人的运数!
传说魏朝阳有徒手夺运之能,竟然不是以讹传讹!
“快跑,分开跑!”
老者奋力大喊。
在场有上百齐家人,只要分开跑,魏朝阳绝对抓不过来。
就算是一百头猪分开跑,都不容易抓呢,更何况是一百个人。
可是受到惊吓的齐家人只有少数几个听从了他的提醒,从大队中分散跑出去。
但眨眼就被魏朝阳追上,逐个夺了运数。
然后,魏朝阳又闪回到挤在一起逃难的众人后面,跟赶鸭子一般,赶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把所有人的运数都给摘了下来。
然后他才停下,转头看向老者这边,笑着挥了挥手,“地运是本,人运是利息,这次咱们算是扯平了,如果再有下次,我给你们每人栽个噩运,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说完,刷地飞上空中,就那么大摇大摆地扬长飞去。
呆呆看着翻飞的红袍背影,老者眼睛瞪得眼眶都流下血丝。
他齐家财雄势大人脉广,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折磨敌人到求死不能。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炼运师轻轻松松的玩死!
可是魏朝阳却偏偏不给他们时间,就这么以狂暴无比的姿态杀上门来,一举便毁了齐家的大半根基。
简单,粗暴,蛮不讲理!
这种酷烈的报复手段,简直让任何人面对之下,都会不由自主的心寒胆颤。
齐家人所带的运数,可是历代积攒下来的,精心蕴养,严密匹配,务必确保每一个齐家都能够好运长在。
一个家族的运气,一要靠祖坟地运,也就是所说的祖运,二要靠阳宅的地运,也就是所说的宅运,三则要靠家族成员的好运,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众多的好运聚集才能够蕴养地运和祖运,让整个家族运势由此蒸蒸日上,再反哺每个人的人运,由此相互作用,互相促进,才能实现家族整体与个人的节节升高。
没了这些人运,再失了宅运,祖运就算不被夺,也会快速衰败。
没了这些运数的齐家,还有什么脸面称是运灵师世家?
哪怕他们养了数量庞大的运数猎人,有精于治疗噩运伤害的命师,甚至还有自己偷偷训练的噩运骑士侍从。
运,才是运灵师世家的根本与底气所在!
魏朝阳这一手,直接就打在了齐家的七寸上,简直又毒又狠!
“给正明,正强,正威打电话,给何家打电话,一定要把魏朝阳打成委员会公敌,通缉他,弄死他,必须得尽快把他夺走的运拿回来!”
老者疯狂大喊,喊一句,就喷一口血,看得周围几人都心惊肉跳,赶忙上前扶着他,连声劝他宽心。
就算失了运,齐家现在还是海城第一豪强,想要弄死魏朝阳简直不要太容易,自家养的保镖枪手都派出去,还打不死个魏朝阳?
弄不死魏朝阳,就去弄颜若凝,不信他会不救颜若凝。
“你们懂个屁!”
老者气得疯了,啪啪地煽着众人的耳光,打得他们狼狈乱窜。
老者兀自气不过,踉跄地追打,结果一不小心,脚下一绊,当场摔了个狗抢屎,努力了几下,也没能爬起来,最后勉强抬起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杜大师,为什么,为什么啊……”
随着这一句,浓黑的鲜血如同喷泉般自口鼻喷出来,头一歪就没了动静。
众人吓得失了颜色,赶忙过来查看,可这一检查才发现,老者已经没了气息。
竟然是被生生气死了!
“老爷子死了。”
不知是谁哭喊了一声,登时所有人都哭成一片。
正哭着呢,却忽听有人低喝一声,“哭个屁,瞧你们那点出息!”
众人被吼得一惊,扭头看去,却见那个长头发年轻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虽然浑身灰呛呛的不像样子,但绿莹莹的眼睛却依旧亮得吓人。
“要我说,老爷子死得好!他要不死,我们怎么名正言顺的对魏朝阳发起无差别的报复!”长发年轻人恶狠狠的说,“不这样,我们怎么名正言顺地去杀魏朝阳和他的亲朋好友!既然他想闹大,那我们就闹大!他本事大,难道他身边的人本事也一样大?难道他的父母亲人本事也一样!”
“齐正勇,你个杂种,居然敢说老爷子死得好,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个狗杂种,滚远点,你也配在这里指手划脚!”
“滚,再不滚,我打死你!”
正哭泣的几个人却并不把长发年轻人话放在眼里,反而争相呵斥起他来。
“呵呵呵……”
长发年轻人发出有些疯狂的笑声。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也跟老爷子去吧。齐家死得人还是太少了,不足以震动四方,也不足以赢得更多的同情!
拿你们这些废物的命,给齐家的重新崛起做个基石吧!齐家必定会在这废墟上,踏着魏朝阳的尸体,焕发全新的生机!”
“特么的,你找死是吧!”
有个中年男人大怒,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砸向长发年轻人。
可是他这石头还没等扔出手,脚下一歪,身子一斜,便摔了个仰面朝天,那块石头登时转向飞到半空,然后落下来,正砸在他的脸上,登时砸了个满脸桃花开,眼瞅着就不行了。
其他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骇然看向长发年轻人,“你的运数,怎么没被魏朝阳抢的!”
长发年轻人冷笑道:“因为我没有像那些废物一样四处乱逃,而是躲在了车底下,没让魏朝阳发现我!”
他说着,从腰间拔出雪亮的长刀,一步步逼向那几个齐家人。
“正勇,不要这样,我是你叔叔啊,啊……”
“正勇,我平时待你不薄啊,你不能杀我,不能,啊……”
“正勇,不要,不,啊……”
“我跟你拼了,啊……”
慌乱的求饶声中,伴着接二连三的惨叫。
他们要么被长发年轻人毫不留情地砍倒在地,要么在逃窜的时候脚滑摔死了自己。
唯一一个有勇气反抗的,却是在扑上来的时候,滑了一下,结果撞在了刀尖上,把自己给扎死了。
“对我不薄?呸,给我的带着噩运,想把我练成噩运骑士,这就是你们的薄!一群狗一样的东西!”
长发年轻人恶狠狠的咒骂着,拔刀连砍,把在场几人的尸体都砍得血肉模糊,这才扔了刀子,掏出手机把现场拍下来,传给齐家在委员会任职的几人,再附上语音,“魏朝阳杀了老爷子和家里好些人,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发完语音,他又欣赏了一下现场,得意地笑了两声,正打算离开,却听有个声音在后方说:“你做完了,那就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