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群情激奋。
几个谪仙使心里也犯嘀咕,这乡里山间的,并无邪祟之气,民众生气饱满,面目生光,连印堂发黑的人都看不到,似乎不像是邪神淫祀,不过妖类称神在北地不算小事,此行定要将其捉拿归案……
“少啰嗦!带走!”
四名谪仙使飞落至轿前,同时发力要将雪树拉扯下来。
几个村汉互相使了使眼色,都是猴爷从小照看到大的,事到临头哪有退缩的意思,官家又如何,大不了钻进深山,潇洒些年再出来……
他们正要动手,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走出了人群,说道:“四位道友且慢!大家都静一静……”
“你谁啊?”有人问。
“这不是村头说书讲段子的李先生嘛。”
“什么,他不是下乡收古董的吗?”
中年男子也不回话,抬手一招,变出一柄驱魔法剑,这是道门中人身份的象征,他是一名天师。
“先生是?”领头的谪仙使问。
“在下姓李,天师道门人,来此目的和你们一样,也是听了立庙称神之说,特来查看,只是早到了几天,打听了一些事……”
忽然,雪树低吼出声。
李天师回头看了眼,然后对谪仙使们说道:“四位可否先收了缚妖索?”
道门天师的面子还是有的,几人应声收了法器。
几个汉子立马跳上轿子,扶下了雪树,有妇人见他受伤,赶忙掏出布巾为他包扎,之后,大家都眼神不善地盯着黑衣武士。
另一边,李天师低声道:“几位道友有所不知,据我打听,这妖猴庇护此地山水已久,且多有善举,更重要的是毫无所求。”
“我暗中观察了几天,没发现什么端倪,它除了赠医施药,就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利民之举,此地偏僻,又地近荒原,小小村落却人丁兴旺,衣食无忧,据老一辈所言,和这妖猴似乎有大关系……”
谪仙使听着面不改色,“立庙称神非同小可,无论这妖物做了些什么。”
李天师点点头,“这立庙一事,我也好奇的很,诸位可知,这些村民奉妖为神居然是发自内心的,其中没有丝毫鬼蜮伎俩,这在咱们北地应该是绝无可能的。”
“我一直想暗中搞清楚,先前怕你们发生冲突,生了祸事,只好亮出身份,几位朋友,小道托个薄面,可否由我去和那妖猴谈一谈,探探它的底儿?”
领头的谪仙使瞥了眼金黄色的剑穗,抱拳道:“先生言重,请!”
“多谢。”李天师回礼后,收了法剑,取出藏青袍穿上,然后来到乡民前,好说歹说才进了人群。
“朋友,可否借一步说话?”李天师对雪树轻声道。
雪树看了眼不远处的谪仙使后,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僻静处。
李天师直接问道:“我有话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别说你行得那些善举,我从来不信略施恩惠,妖类就能在人间立足……”
雪树想了下,转过身子,“跟我来。”
两人沉默着,走在山野间,没多久,便来到了二郎山。
高峰的峭壁下,雪树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李天师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然后瞳孔一缩……
曾几何时,有个面目温和的书生在这里说过,“呐,雪树啊,以后每做一件好事呢,就在这里划上一道吧。”
“为什么呢?”雪树问。
“因为努力这件事看不见摸不着,总得留下些痕迹,咱们才知道呀。”
“哦。”
雪树懵懂地点点头。
“你记着,从下往上划,一直划,一直划,划到天上去。”
平整的岩壁两侧有青绿垂落,山藤中间遍布着数以万计的刻痕,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在阳光里熠熠生辉,仿佛要借山体延伸到云雾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