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走。
松树林里正在不停捡松塔的山子似乎听到了惨叫声,过了一会儿判断出是苗苗在叫,捅捅身边的豆官儿:“你妹妹哭得好惨。”
“我娘请了米九婶给她缠足,估计是疼的。”豆官儿撂下话,继续捡松塔。
昨天他们这群男娃输给了丫头片子,沙包被她们保管了,今天他们一定得赢回来。
山子不可思议的望着豆官儿:“苗苗疼成那样,你这个当哥哥的居然无动于衷。”
“谁缠足都疼,忍忍就过去了。”
山子扔了手里的棍子,把豆官儿扑在地上,脱掉他的鞋子丢到一边,把他的脚掌使劲往下面压。
“啊,疼疼疼,山子松手,你快松手,我的脚要断了。”豆官儿不断求饶。
“大哥,你是我的亲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是忍忍就过去了吗?”米南山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你这才多长时间就受不了了,苗苗他们缠足要缠到成年,那得多痛你想过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错了,大哥,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我……”豆官儿都快急哭了,他的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山子明明比他小,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他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丢死人了,呜呜呜。
豆官儿见米南山无动于衷,眼珠子转了几下连忙表态:“我去求爹娘,不让他们给苗苗禾禾缠足……”
“还算你这个做哥哥的有点担当。”米南山松开豆官儿,在他身边坐下。
“豆官儿,缠足是对女性身心的迫害,这种畸形的审美不能在继续下去了,咱们要帮助咱们的姐妹脱离苦海。”
懵里懵懂的豆官儿在这一刻脑子里特别清晰了,感同身受的痛苦让他坚决的站在了米南山这边,他揉着脚表态:“大哥,你说咱干,我就咱干。”
孺子可教,米南山揉揉豆官儿的脑袋:“咱们这个队伍里谁还没缠足你知道吗?”
“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兰舟领着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儿尖着脚颤颤巍巍的跑过来:“山子,是秀荷,芳月的声音,今天没来捡松塔的都留在家里缠足呢。”
“乱弹琴。”米南山蹭的一下跳起来,撒腿往竹林外面跑。
“豆官儿,快带人跟我去阻止她们。”
“噢噢!”豆官儿放下脚,爬去把鞋子捡过来套在脚上,小手一挥带着十几个男娃冲出树林。
兰舟领着姐妹们跟在后面,心里羡慕极了。
可怜她们缠足的时候,没有山子去解救她们。
草花、草树、草叶三姐妹对视一眼,生怕米南山在那些执意裹脚的妇女们手里吃亏,丢下手里的棍子,拉上南德琼家的艾曲莲,艾竹苓,艾白苏去追米南山。
自从艾稻子病好之后,南德琼就带着三个闺女去找南珂,求她给改名字。
以前的名字实在太不吉利……
南珂深以为然,给她们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三个乡下出身的闺女以前因为一双天足自卑,今儿个听了山子的话有些自豪。
尤其想起大姑母/大姨母、小鱼儿也是一双天足自豪挂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