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寝殿。
缘熠多看了两眼被白布遮住的铃儿,转头看了一眼星宿,星宿可是他父王身边的人,缘熠不敢得罪,只好带着夏训离开。“有劳太傅大人了。”
已经两日了,铃儿没有好转,情况似乎更严重了。邓汉炎一脸忧心,真怕她会撑不下去,更担心的是星宿,星宿已经进出室女殿三次,若是多来两次,疫病还感染不到他,他就会发现问题了。而且,再拖下去,御医如果检出病因,疫病一说就化为乌有了。邓汉炎在犹豫,要不要把碧瑶交给他的天仙子用上。
“邓将军,黄色这一袋是斑蝥,能引起皮肤发红、起泡,你要找机会把它放到室女殿所有人饮用的水中,这样就能造成一种疫病的假象,一旦传开,大王定会下令让我离宫,你明白吗?”他耳边响起铃儿的话。
“王妃娘娘,还有几日便是国婚,这是何苦?”邓汉炎接过药的手还在打着哆嗦。
“在镜云阁没有死,难道在室女殿就能安然活着吗?”铃儿苦笑着。
“此药有大毒,不可多投,不能一下把所有人都毒倒,要控制中毒的人数,让中毒看起来像瘟疫。我与碧瑶倒下后,就劳烦邓将军了。”
邓汉炎看着她,她似乎铁了心要离开,离宫的计划详尽周全。邓汉炎在心里叹了口气,离宫也好,至少邓家不会再卷入嫡王妃身份一事。
“那,那这一味药呢,是解药吗?”邓汉炎猜测。
“这是天仙子,误食中毒后先会有头痛、头晕、发热和口干,甚至会吞咽困难,严重的话会死亡,若两日后大王不下令离宫,再用此药,此药无解,邓将军就当送我一程。”铃儿说着,眼里泛起了泪花。“终究是我太懦弱。”铃儿想起一路从狮岗城走来,无数次她都撑着活了下来,却偏偏要在北冕城落得如此结局。
“王妃娘娘,别说了,解药在哪里?”邓汉炎想起回宫那一日,铃儿从窗口给到他的纸条:斑蝥、天仙子还有黄连和黑豆药草。“是不是斑蝥、天仙子还有黄连和黑豆药草?”一开始,邓汉炎只以为她想离宫,现在才知道,为了离宫,她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邓将军别问了,有邓将军在,我信我会没事。”铃着对着邓汉炎抿嘴笑了。“就像在郊外、在群芳楼一样。”她笑得灿若星辰,那笑容清澈而干净,一如她那颗纯善的心。
邓汉炎被铃儿沉甸甸的信任压在肩上,这责任他怎么都卸不掉了,似乎铃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邓汉炎这辈子都不能心安。
看着室女殿宫人们出出进进,真要杀人时,邓汉炎却下不了手。即使是投入少量的天仙子,他也没有解药,这些人暂时死不了,之后性命也保障不了。但一直闹疫病又不死人,也达不到驱逐离宫的效果。
宫中都在忙着抗疫病,君王复利接二连三收到驱逐辛洛和室女殿所有宫人的奏章。都被君王复利压在了武仙宫,这里面还有来自江波殿的。一同夹在这股暗喜之中的是所有的王族和贵族。
星宿被喊去了武仙宫,君王复利把嫡王子缘遥的折子扔到了他的脚下,限令他一日之内处理好室女殿的事。星宿从武仙宫出来后,没有去室女殿,他直接去了江波殿。
阿郭正在说着室女殿疫病一事,“太史也进宫了?”缘遥对王妃辛洛无太大好奇心,这两日被阿郭说多了,心里已经默认了辛洛就是他的王妃了。室女殿疫病已经两日了,他还真怕听到王妃辛洛死掉的消息。主仆三人正在议论时,星宿进来了,阿郭立刻不说话了。
“殿下,并非疫病,只是一些谣传。”星宿今日来江波殿是来稳军心的,他既生气缘遥的不明事理,又无奈缘遥的任性。
辛彦之欲言又止,他想询问室女殿的情况,但缘遥并不关心,在王妃辛洛身上,他依旧冷血,依旧带着目的,“这是最好的时机,室女殿有疫病,可以借机解除国婚。”辛彦之脑海里响起缘遥的话。
“室女殿的疫病会殃及后宫,太傅应以大局为重。”辛彦之言不由衷地说着,说完后他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铃儿一张脸。
“殿下,下臣已出入室女殿两日。”星宿抬起手腕给辛彦之看。“下臣并没有染病,还有昨日去过室女殿的五殿下,也没有听说被传染疫病。殿下为何要听信一面之言?”作为两朝元老,又是嫡王子的师傅,星宿有资格用责问的口吻,他此刻正被室女殿的事缠得脱不开身。
“太傅的意思是?”辛彦之的眼睛里有了神。
“应该是毒。可否向殿下借谢冲一用?”宫中用毒最厉害的莫属江波殿的谢冲。谢冲与铃儿一样,都来自西南。
“没问题。”辛彦之心中一高兴,差点儿失态,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脸平静地说道。“太傅做主便好。”
“殿下必须守住国婚,唯此人可助殿下夺太子之位。”星宿并不急着离开,他再一次提到国婚之事,神情严肃。
“太傅所说当真?”辛彦之抬起头看着星宿,他脸上的神情比星宿还要严肃,他当然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如若是真的,铃儿就只能成为缘遥的王妃。
“千真万确,此之天命。大王也知此事。”星宿亦抬头看着辛彦之,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