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黄色液体的玻璃瓶。
“礼拜一晚上六点左右,13号入住神灯旅馆顶层套房,身边陪同一名当地男童,应为向导。13号目前暂无异常,留待观察。”男仆拿起炭笔,在纸上写完这段话,又摘抄了一份。随后他打开玻璃瓶,将几滴黄色液体倾倒在两张纸上,黑色的炭字缓缓隐没,纸张重新变成一片空白。
这是传送消息的保密方式,只要再滴上特殊的液体,字迹就会重新显现纸上。
男仆把其中一张纸和其它物件放回坑洞,嵌好石砖,收起另一份,走出储藏室。每晚十点,都会有一辆垃圾车停留旅馆后门,这份情报将通过垃圾车,准时无误地送往血狱会月牙绿洲的分部。
“辛巴达,你是本地人吗?”
餐厅内,仆佣们端着闪闪发亮的银餐盘鱼贯而入。高登点了满满一桌子菜,但没找到提升源力和肉身的食物。无论在哪一个国家,修炼资源都被权贵垄断,有价无市,极少外漏。
“是的,先生。”辛巴达侍立在旁,一一掀开餐盖,高登察觉到了他心跳的急促。
“你的父母还健在吗?”高登一边问,一边暗中观察着四周用餐的客人。他们大多是外来的商贾,以及几个零散的游客。
辛巴达垂下头,眉宇闪过一丝悲痛:“先生,他们已经死了,愿真主保佑他们的灵魂得到安宁。”
“怎么死的?”高登若无其事地追问,伸出双手。
“是……病死的。”辛巴达端起水壶,为高登冲洗干净双手。又拿起小刀,开始切割熏制的驼峰肉、烤全羊、蒸肥鹅和炸子鸡。
“你现在一个人住吗?”高登用右手抓起一块驼峰肉,蘸了蘸小碟子里的胡椒、香草和盐,再裹上酥饼。在摩羯域和天蝎域的大部分地区,人们只用右手进食,左手被视为不洁,用来擦拭粪便。
“……嗯,是的。”辛巴达在一盘手抓饭上撒好孜然香料,又为高登倒好椰枣酒。
“你可以暂时住在我这里。”
“啊,不麻烦您了。我,我不太习惯住这么好的地方。”
“不当向导的时候,你以何为生呢?”
“我……有时会帮人写信。”
“为哪些人写呢?”
高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辛巴达左支右吾,穷于应付。好不容易等到高登吃完最后一团手抓饭,饮下最后一罐蜂蜜水,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暂时没事了,你先回去,明天上午十点过来。”高登净完手,打开珐琅怀表的盖子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好的,先生,我一定准时到。”辛巴达鞠了一躬,转身离去,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珠,伺候一个人吃饭竟然这么难。
高登走回自己的房间,拔下一根头发,夹在门缝里。当他外出时,如果有人偷偷潜入,推开门发丝就会掉落,他回来立刻知情。
走到穹形窗台前,高登俯下身,朝下方观察片刻,然后从蛇皮风衣领子的拉链里,拉出一个隐藏的灰色细网面罩戴好。手掌一撑,他纵身跃出窗台,贴着外墙的岩石攀援而下,身形纵跳如猿,始终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
足尖一点,高登轻巧翻身,无声落入旅馆旁的浓密绿荫里,静静等候。两分多钟后,辛巴达走出了旅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