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如何。
霍平枭的性情骄亢倨傲,阮安能料定,他在前世也绝对不可能和这位魏氏贵女重新定下婚契,毕竟是魏菀背弃他在先。
阮安看见这位魏家小姐后,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涩涩的感觉,但也清楚,魏菀和霍平枭在前世的关系,不过只是有张作废的婚契罢了。
这一世,他的妻子是她。
而如今的霍平枭和魏菀,只是陌路人罢了。
另厢,自阮安的车马驶在城门外后,魏菀的眼神就从未离开过定北侯霍平枭,和他的妻儿。
她首先看见了他的儿子霍羲。
只见那孩子不过四五岁大,模样生得极为可爱,肤色白皙,眼神乌亮,一看就很聪颖伶俐。
魏菀的表情在看见霍羲时,还算平静。
及至看见那只从车帷探出,纤白如柔荑的手时,她的眼神方才微微一变。
虽然马奴早就备好了梯凳,霍平枭还是很小心地将那女子从车厢里搀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绞缬槐黄色的十二破仙襦裙,剪裁考究轻盈,丝绦束带将她纤细如柳的玉骨小腰勾勒得不盈一握,浓密如云雾般的鸦鬟坠着香钿宝珥,这身装束很合时宜,亦极衬她温甜外朗的气质。
她款款行来时,那搭于臂弯的披帛如乱霞垂地。
魏菀渐渐看清了她的容貌。
那女子明澈杏眼上的却月眉,如秋水般淡淡扫过,韶颜雅容,肌腻如雪,她的相貌并不艳丽,却是另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可堪绝色。
魏菀颇不是滋味,她没想到霍平枭的远方表妹会生的这么貌美,与她这么一比,她的容貌相形见绌。
魏菀的相貌,只能算颇有姿色,小家碧玉而已。
毕竟她的外貌在益州的世家圈子虽然排得上号,却也是她的才情给加了成。
魏菀自惭形秽的同时,心中也渐渐起了疑虑,她之前派人打听过房家表妹的底细,可那探记消息的人却告知她,房家表妹在蜀中的邻人说,她的容貌虽不算上乘,气质却很温文可亲。
眼前的女子,气质却然亲切,容貌却是一等一的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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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菀不禁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房家的势力都在长安,再说他表妹原本就是沛国公府的旁系偏支,无法对霍平枭有更多的助益。
而她身为益州牧的嫡女,才是在将来能帮霍平枭更多的女人。
这时,魏玉对着行来的二人揖了一礼,恭声道:“臣见过定北侯,见过房夫人。”
魏菀也随父亲,仪态雅致地朝二人福了一礼。
“她不姓房,是嘉州的女铃医阮姑。”
霍平枭低沉的话音甫落,阮安即刻目露惊诧地仰起脸,不解地看向了他。
魏菀的面色更是骤然一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此次来蜀,霍平枭干脆将那养在外面的医女外室带过来了?
她想起了适才的那个男孩,又结合着前世对那惨死女医姑的了解,心中忽地涌起了一个想法。
房家表妹和这女医姑,难道是一个人?
这事还真有可能。
毕竟按照前世的轨迹,霍平枭从长安来到益州后,几年内都不会再回去。
就算犯了欺君之罪,皇帝也拿他无可奈何,毕竟霍平枭还要去跟逻国打仗,没了他,骊国西南的那处,可就要失守了。
魏菀一想到,眼前的女子是铃医阮姑后,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如果眼前的女子,是阮氏这个村姑的话,那她的胜算又多了些。
前世的霍平枭,对这个女人应当是没有什么情意的。
不然也不可能将她弃之不顾那么多年,连她和他有个孩子都不知情。
这村姑在蜀中,就更没她有背景和势力了,她不过是懂些药理而已。
前世霍平枭不喜她的缘由,或许也跟她对他的排斥态度有关,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表现,抓住这个能成为未来皇后的机会。
魏玉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弯绕,只当是定北侯此番出征,带了个美妾过来,这美妾恰好还是个懂医的。
“恕臣不知情,这就给阮姨娘赔罪了。”
听到“姨娘“这两个字后,霍平枭凌厉的眉眼微微觑起,语气不易察觉地沉了几分:“阮氏并非是妾室,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妻子,要唤,也该唤声阮夫人。”
魏玉简直快被霍平枭弄糊涂了。
那这定北侯的妻子,实际上竟然是铃医阮氏?
他备感无奈的同时,却又觉得他夫人到底是谁,都不妨事。
女人么,不过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罢了。
魏玉再次作揖,复又恭声道:“臣见过阮夫人。”
阮安看着霍平枭盔缨下,那双深邃冷峻的眼目,只觉他眉间的那抹薄戾仍未消弭,像是积着什么怒气似的。
“起来吧。”
霍平枭抬手,低声说道。
虽然离开了长安,阮安可以恢复身份,不必再像以前那样,顶着房家表妹的身份生活。
可是她当初嫁给他时,确实是用了旁人的身份,再以阮姑身份出现在旁人的视野里,终归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等时局稳定下来,他早晚要给阮安补一个新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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