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抉择

    燕卿卿服药过后又睡了很长一段时间，无梦。等到醒来时，窗扉外一片雾蒙蒙。听下人提及，又耳闻了雨声，故而才知外头下了雨。

    头目已经不怎么痛了，倒是这肚子有些饿。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填饱肚子才是她眼下最想要做的事情。故而她唤来守在外头的婢女，吩咐道:“我有些饿了，替我准备些吃的吧。不要太油腻，素菜粥或是清汤面都可以……”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股子清香扑鼻而来，她哑然失笑，便见韩不周领着一个婢女进来，那盘中摆着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清汤面，外加一碟酸辣小菜。

    想起他的身份自己以及现在所处的地方以后，燕卿卿正欲下榻行礼，却被韩不周一声叫住，“你身子尚不舒服，就不必起来了。”

    她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只是一时无力辩驳他这话外加自己有些饿，便没再说些什么。

    韩不周习惯性地端下来就要喂她，见燕卿卿愣住，他起初还觉得奇怪，继而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便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后又递给了她，还避退了大殿内的宫女。

    燕卿卿看着这阵势，心里有些后怕，却是没敢多问，只顾着埋头苦吃。

    直到他主动开了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且要认真回答我。”

    燕卿卿正在心里好奇他为何不在自己面前自称“朕”的时候，却听他接着说道：“回王府和留在宫里，你自己选哪一样？”

    赫连十兰欠她人情，她欠着韩不周人情。所以燕卿卿只在心里觉得这个问题太过于难回答了些，一时做不出什么决定。若是真的要让她做出一个选择，那么燕卿卿宁愿不作为。这两个男人都是一样的可怖，无论她留在哪一处，自己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会受到威胁。

    其实内心深处更偏向于这里，因为她觉得这个宫殿里有着几缕熟悉的气息。如若一直留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她的回忆就失而复得了。

    韩不周见她丝毫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吃醋，但更多的仍旧是心疼。

    但他还是小心试探着说道:“我已经和八弟说过了，你虽是他的八王妃是没错，但是眼下我留你在宫中有我自己的想法，可他却执拗地以为我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韩不周薄唇微抿，接着道:“于是我便和他说好，问询你自己的意见。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阻拦……”

    为何燕卿卿觉得自己从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丝央求呢。而且她总觉得这韩不周离自己愈来愈近，而他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了起来。她无意间看向韩不周，这才发觉他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她慌乱地避开，却因为进食过快而被噎到，当下就一连咳嗽了起来。韩不周见状，连忙伸手替她轻轻拍着背，燕卿卿却是吓得连连后退。

    “陛下，这怕是多有不妥吧？”

    韩不周这才发觉自己和燕卿卿在一起根本就没法控制住情绪，眼下惹得她害怕，他这心里也甚是歉疚，便只得往一边退了退，又给自己找寻着借口，“很抱歉，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故而一时有些动容。”

    燕卿卿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道:“陛下口中的故人是指先皇后吗？”

    燕卿卿被韩不周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手心微微发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莫名的紧张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见韩不周不回话，于是她也只能转移话题说道:“那个，陛下先前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回王府。”

    见韩不周瞳孔一缩，她下意识地别过眼眸不再看他，也没什么胃口再用膳。主要是因为自己探知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冷以及抗拒，让她没办法再同他交流下去。

    只见他倏地起身，不带有任何一丝温度地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养病，朕会对外称你抱病在榻，这两日便不要再迈出这宫殿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