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不周冷眼瞧着这一切,恍若事不关己一样。
一旁的青一见了,觉得他过于草率,便有意试探地问道:“晋国百姓们不日前才经历了一番暴乱,如今你又唱这么一出,这对于那些无辜百姓来讲不是雪上加霜吗?”
韩不周欲说还休。他带着几千精兵在前卷甲倍道,时至今日才赶到晋国,他觉得自己慢了。他怕燕卿卿在里头已经出了什么事情,倘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他要让全城陪葬!
“青一,眼下的我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卿卿平安。”
“希望你到最后救回来的人真的是公主,而不是旁人。”
青一没有再说话,也学着他的样子,淡然地看着。其实心里早就已经能预想得出来眼下城中一派狼藉的样子,百姓们纷纷逃窜,却又不知该逃往何处。幸运的还能躲过一劫,那不幸运的怕是早就丧生于那一记无情的炮火之下。若是黄晔再不将燕卿卿交出来,这里很快也将残骸遍布,并且被夷为平地,甚至可能自今日起就要被灭亡,从此九州之内再无晋国。
里头传来了动静,韩不周眉目一动,低低吩咐道:“若是他们准备强干,你就去城外将我从边境调来的几万精兵领过来,我们一举将晋国拿下!”
空气除却浓烈的硝烟味以外还夹杂着丝丝血腥,而韩不周的双目里也是愈发的猩红。强风猛烈,酷热难耐,这样的一个日子里,似乎也印证着这一切的发生。
绚烂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洒下,一时有些刺眼,眼前一切一时间也有些模糊,看得并不真切。硝烟四起,韩不周的人不断地用木墩冲撞着城门,里头奋力抵抗的声音也是格外的清晰。
尽管耳边落得一阵哀鸣,可韩不周并未打算停下。
在大殿之内的黄晔早已急得不行,赫连十兰却是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没过一会,燕卿卿也过来了。若不是听宫女说,她还不信,直到见了黄晔那万分难看的脸色,她才更加笃定了自己所听所闻。
“这个韩不周果真是疯了,疯了疯了!我们大晋素来与你们西周毫无瓜葛,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怎的如今就为了一个明棠,他居然还要将我的晋国攻下,这不是叫旁人笑话吗?”
黄晔并不顾及气势外放的赫连十兰,只兀自接着说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为了自己兄弟的女人对别国大开杀戒?这不论是从明面上又或是从内里来讲,那都是有违道理伦德。”
燕卿卿心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是喜又或是什么,总之扰得她心烦意乱。
“所以我叫你现在就把我给放出去,这样一来你们大晋不至于落得惨败的地步。”
她这是在好心好意地提醒着黄晔,也是设身处地地在为大晋以及城中的老百姓着想,可谁料这黄晔却是振振有词道:“你以为只有你们西周才有强兵吗,我们晋国也不缺。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突然,眼下只要将城门守住即可,旁的不用在乎。方才我已经差人打探过了,他只不过是带了几千精兵过来而已……”
始终保持缄默的赫连十兰此时却是幽幽插了一句话:“我只能说你低估了他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你以为他做事毫无章法吗,其实不然。他若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是不可能只带着几千精兵过来。”
黄晔故作镇定:“虽然晋国国力不如西周,但若是真的交战起来,也不容小觑。”
赫连十兰却是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玉面上毫无一丝情绪,眸光却是微深,懒懒说道:“更为重要的是,西周与晋国一向没有什么矛盾,如今韩不周不问缘由地突然攻来,不仅仅打破了两国原本保持着的平衡,还可能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声。”
黄晔紧锁眉头,一时无话。
燕卿卿当即却是没好气地翻了一眼赫连十兰,若不是自己亲手救过他,她真的都要以为这赫连十兰是晋国派来西周做奸细的了。
赫连十兰有所察觉,意气自若道:“你别看我,我说的不过是实话。另外,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言行。待这事平息过后,你可算是就此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