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师此时翻过神来,他问道。
燕卿卿心头一跳,连忙将瞒下明成皇后的借口再搬出来使。
“前段时间我不也在浙江么?雍王与我投缘,便帮我训了一支金华兵,说是以备不时之需,我想着,四皇兄此番出征北境,凶险的很,恰好我那支金华军也缺乏实战的经验,便顺道借给他,哪成想,父皇竟以为那是支私军,我四皇兄怕我受牵连,便将您给抬了出来,谁知父皇竟顺势就将这功劳送给了承哥儿,借力将他给推上了太子之位。”
这一番话说的毫无纰漏,苏太师只是斟酌片刻,又叹息一声,似乎是觉得无巧不成书,到如今这一步,也是命定的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苏太师问她。
册立太子一事,是燕卿卿提出来的,如今这储君之位落到了承哥儿头上,却是谁也没想到的。
这与原计划相差甚远,苏太师只感慨命运难测。
“走一步看一步吧,当下重要的,是将承哥儿的太子之位罢黜。”
燕卿卿亦是眼前一片黑,高宗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竟没有合适的对策。
祖孙俩相对无言片刻,燕卿卿借口好好思索,告辞回了将军府。
事实上,她脑中一团乱麻,根本无从下手。
所幸,在回府时,于门前撞见韩不周。
他还着一身朝服,显然是刚刚从宫里回来,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碰见她,习惯性的扬起眉眼,露出个和煦的笑容来。
燕卿卿瞧着那笑脸,心头一酸。
她脚步顿了顿,改为向他走去。
“听说你兵权被父皇收回一多半?”
韩不周闻言眉梢一挑,眼带笑意的盯着她看:“担心我?”
燕卿卿见他不正经,抿着唇瓣不应声。
他总是这般,漫不经心,凡事都不放在眼里,令人捉摸不透。
“跟你说笑呢,别这么严肃。”
韩不周说着,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脸蛋。
燕卿卿没料到他会有此动作,一个不留神被他捏了个准,只觉得脸颊上被不轻不重的一捏,酸的很。
她作势拧眉,拍开他的手:“你明知我父皇就等着你露出纰漏,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婉转些?总好过他顺道而下,削了你兵权的好吧?”
说着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一句:“非得这么横冲直撞,惹恼他么?”
她说话时,眉眼清灵,动人的很。
韩不周笑盈盈的看着她,低声道了句:“若是早知丢了些兵权能换来你担心,别说一半,全丢了都行。”
“……”燕卿卿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回他,品味过他的话后,又有些许不自在。
她别开目光,低低嗔了一句:“胡来。”
韩不周心情大好,他声线爽朗:“放心吧,我不靠大燕这点兵力过活,对我来说,有它没它都一样,就算全被收回去,也不足为惧。”
他说这话本是为了让她安心,燕卿卿却心中一动。
不靠大燕兵力,难不成,他还筹备了其他?
莫非又要像上一世那般,带兵逼宫,毁了大燕?
看出她心中所想,韩不周笑意减了几分:“我练兵,只为自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父皇别把心思动到我身上,自然相安无事。”
燕卿卿讪讪,嘟囔道:“我又没说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她快速转移话题,抬眸道:“听说三皇子在今早朝会上,直接被父皇点名批评?”
韩不周应道:“这并非坏事,你不是想将你弟弟的太子头衔拿下么,静静等着吧,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谁?”燕卿卿追问。
“燕武期被高宗否定,无疑是在前路上被强行堵了块石头,这会儿右相应当忙着如何修正燕武期的作风,顾不了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