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如何不知晓母亲心思,她缓声道:“父皇虽不阻拦您让出皇后之位,但也未曾让您交出凤印,这说明,他心里头还是有您的。”
“兴许只是未到时候,又兴许是忘了这一茬。”
明成皇后习惯性悲观设想。
燕卿卿失笑:“您不也曾无数次跟我提及在父皇还是太子时的温情么?要我说,阻碍了您与父皇之间感情的,就是皇后这一头衔,父皇气大儒们,便无法放下所有成见来看待您这个被大儒们推上来的皇后。”
“所以你让我让出皇后之位,是想让你父皇没有成见的看我?”
这中间的弯弯绕绕,明成皇后似乎被点通了些。
“父皇没有在百官面前要回凤印,那便是对母后的柔软之处,他如何不知您这些年夹在中间也过得不安生,如今您站在他这边,这便是打了大儒们的脸,他定有所心动,兴许也有些愧疚,故而早早散了宴会,不让有心人打凤印的主意。”
这些都是燕卿卿的猜测,帝心难测,即便她是高宗的女儿,也不能直窥其内心。
要想证明她的猜想是否正确,只需要过了今晚,一切便明朗了。
“天色已晚,我不便久留,母后切莫忘了,给浙江的外公一封书信,信中只提您是因为身体虚弱,无暇顾及后宫,才让出的皇后之位,再以大篇辞藻宽慰他老人家,诉诉思念之情,其他勿提半分。”
燕卿卿着重嘱咐一番,见明成皇后全部应下,这才放心出了坤宁宫。
行至转角处,听到后面一阵交谈声,回头便见到高宗的辇舆停在坤宁宫前,不由得勾了唇角。
看来不需要过了今晚下定论了,高宗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宗对明成皇后有情,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样一来,事情便好办多了。
“嬷嬷,我吩咐的事情办妥了没?”
做事最要趁热打铁,燕卿卿回身询问,靳嬷嬷颔首:“宫宴前我已经交代了人,算起来,也是时候了,公主在此处歇歇,我去问问清楚。”
靳嬷嬷说罢便悄步离去,燕卿卿抻了抻腰身,懒洋洋的吐出口气,坐在凉亭里等候消息。
松懈下来时,困意便上了头。
借着不疾不徐的晚风,燕卿卿眯了会儿盹,刚有了丝梦意,便被匆匆赶回的靳嬷嬷唤醒。
“公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