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命。”
三个字落地,尘归尘,土归土。
高宗甩手前去坤宁宫,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一阵后,陆续离去。
偌大的金銮殿内,燕卿卿跪在地上,冰凉的砖石触感透过衣物刺的膝盖发麻。
她似耗尽了所有气力,软绵绵的跪着,耳旁是宫人收拾餐具的叮当碰撞声,撞的她思绪翻飞。
不意外的,她那一句‘儿臣的夫君逝世了’似乎没有人听进去。
众人都奔着断梁山的扳指争着发言,却对镇国将军府一家的命运如过耳云烟。
毕竟,镇国将军府小将军体弱多病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迟早要死。
如今,只是死的巧了些罢了。
亦无人对她这个嫡公主表示哀怜,刚嫁人就丧了夫。
仿佛在众人眼里,这位十四公主的命一向惨淡,再多这一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总而言之,一切发展顺利的令燕卿卿有些恍惚。
她满脑子乱想着,不知过去多久,靳嬷嬷踩着小碎步来寻她时,燕卿卿才发现腿脚已经麻了。
“哎呦——”
她低叫一声,靳嬷嬷忙搀着她,附在她耳边道:“那位走了,娘娘唤公主回去。”
燕卿卿抻了抻脚问:“如何?父皇说什么了没有?”
“公主还是问娘娘罢。”
燕卿卿见靳嬷嬷一脸凝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片刻不敢耽搁疾步前往坤宁宫。
“卿儿!”
将将进门,明成皇后便迎了上来,面上掩不住的欣喜。
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常年拖着病体,人看上去要老上好几分,比不得后宫那些水灵灵的花骨朵。
燕卿卿对自己母后的印象便是这般,郁沉的,毫无生气的。
哪儿见过她如今这般眉飞色舞的模样,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竟生生明丽起几分来。
将眼底的惊讶藏了藏,燕卿卿直奔主题:“父皇可有识破这伤口?”
她说话间,又在明成皇后半裸的肩头看了看,只见那白皙的肌肤之上,一道大拇指长宽的伤痕赫然于上。
血迹斑驳,逼真的入木三分。
“像的很!别说是你父皇了,就连我自己对着镜子瞧着都要隐隐发疼,卿儿何时会的拟假伤口?”
明成皇后不经意的一问,使得燕卿卿瞬间唇角发僵。
纵使她不想承认,这可一身邪门歪术的本事确是她恨不得拆之入骨的人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