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觉得您正不正常,这不重要。其他人的看法,都不重要,您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陆然缓缓地道完这句话,梁先生则一直低着头。
从陆然开始分析他开始,他就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这杯咖啡,双臂撑在桌面上,一言不发。
陆然从他的神态里,可以看得出,这一次,他没有在发呆,他听进去了陆然的话,他在思考。
当梁先生再一次抬起头来,看着陆然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竟有些微红。
“后者。”他的声音,微微地发颤,“是后者。”
这一次,他回答得很肯定。
“我的感受,才重要,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样吗?”他对陆然说的这句话感到困惑,困惑的同时,又有些动容。
似乎他从来没有听人和他说过这句话。
“你说的对,如果我认为自己是正常的,又为什么会感到痛苦呢?”
说着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笑。
他的笑,是一种对自己感到失望的,无奈的笑。
他的表情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刚陆然走进门见到的那般自信大方。
他无懈可击的骄傲模样已经被脱去了大半。
然而,他看上去比刚才真实多了,更像是一个前来咨询的咨客,而不是一个商务谈判的职场人士了。
陆然能够感受到,在刚刚交谈的将近四十分钟里,梁先生在慢慢退去自己的警惕心,随着他把自己的感受,袒露得越来越多,他对自己的了解就越来越多。
他对陆然的信任,也在一点点地增加。
现在,他已经渐渐地习惯了心理咨询的交谈方式。
陆然感觉时机比较成熟了,于是问了一个,他从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梁先生,你刚才说,您的太太觉得你自从\'那件事\'之后,这些行为的频率就越发地频繁了,您可以和我说说吗?
那件事,是什么事呢?”
梁先生听陆然问了他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有些敏感地看向了别处,身体往后靠在了椅子上。
他的手臂交叉着,右手在剃干净了的胡渣上摸了摸,像是在考虑,是否要对陆然说起那件事。很快地,他又看向了陆然,双臂重新撑在了桌面上,“好,我告诉你。”
像是下了一个不小的决心。
“前段时间,我失踪了。”
梁先生干脆地对陆然说出了那件事,就一句话。
“你失踪了?”
陆然有些诧异。
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他酝酿犹豫了这么久,只是打算和我说这么一句么?
陆然带着疑问地看着面前的梁先生。
“是的,就是从那之后,我妻子就觉得我不太对劲了。”
梁先生回答道。
可是他的这个回答,却带给陆然更大的疑惑。
他已经失踪了?那现在陆然见到的这个人是失踪了的他?
他失踪后回家了吗?
应该是的,否则他妻子又怎么会觉得他变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