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充盈着低沉而缓慢的音符。
人,却好似已经不坐在沙发上了。
自从上一次绿皮本子教育他,要更深刻地去悟以后。
陆然就时不时地想起本子说的话。
本子曾经和他讨论过,每一种感觉,都是一个人感受这个世界的通道。
如果让一个人关注在自己的视觉上,让那个人跟随着自己的指示语,去想象某一种画面,那么,那个人所见的,就会脱离现实,进入到自己为自己营造的场景里。
同理,如果强化一个人的听觉,同时弱化其他的感觉,那么,他也会沉浸在自己所听见的声音里。
这是催眠会带来的效果。
然而,陆然觉得,他现在没有必要刻意地对黄得文进行催眠,因为对方已经沉浸在他自己的音乐里了。
黄得文的脑海里,贯穿着他自己弹奏的旋律,他的整个人,都在里面。
陆然觉得,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只是解读出,在音乐中,黄得文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在经历什么?
或者更直观一点,如果能够看见,黄得文在想什么,那一切,就都可以一目了然了。
这就是陆然前一秒还在琢磨的事情。
而下一秒,他就发现,他已经不坐在那个柔软的沙发上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成功地连通了黄得文的意识。
此刻的他,既坐在沙发上,又不在沙发上,他已经到了黄得文的音乐世界里。
陆然向周围看了看,正打算仔细观察一下,忽然,他眼前被什么亮的东西闪了一下,不由得眨了眨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背影。
一个人背对着他,就站在他的面前。
那个人的个头不高,陆然可以看到他的头顶。
一头有些凌乱的短发,看着倒是挺有型的,更有型的,是他的穿着。
他穿着一件很古朴的米黄色的麻质衣服。
剪裁简单,却很有异域的风格。一件衣服,从上身,一直垂到了脚上。
这不是一个平时走在路上,会看到的穿衣风格。
这个颜色和质地,乍一看,有点像丧服,但是仔细一看,那丧服的款式是完全不同的,他的头上没有戴着白纱,全身上下也没有腰带,就像是一个宽大的袍子。
倒有点让人想起了在中东地区,或者非洲国家,某一些纪录片里,或许见过这样的服饰。
就在陆然向四周观望的时候,一阵风猛烈地从面前刮了过来,他眼前的那个人的头发被风刮得狂乱。
风里带着沙砾,空气里非常干燥。
“哪来的风?等等,这个人的头发……”
虽然面前的这个人,没有转过身来,但是陆然看着他的短发,越发觉得眼熟。
“黄得文?是黄得文吗?”陆然试探问道。
风沙刮得呜呜作响,但眼前的人,却始终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回答他。
陆然眯着眼睛,再次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的确不是平常人会走到的地方。
目光所及,都是泥土和风沙,一片黄。
看起来,这个地方,很是荒芜。
就在这时,黄得文突然迎着风沙,踩着一双麻布鞋,向前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