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渊被人放置在榻上,慕长欢缓缓走上前,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你说你何必呢!你想进来你说一声就是了……”
干嘛使这么大力气,这浑身是血,让她有点怀疑人生。
上辈子的仇怨,她还没开始算呢,这辈子他倒是自己上来顶命。
沈故渊五官微动,渐渐地开始扭曲,像是要将五官都拧到一堆去一般,脱力道:“你……你怀疑我?”
慕长欢也没矫情,“不然呢?”
沈故渊不知道是疼还是慌,满头大汗,冷呵了一声,才道:“没良心的女人,我救了你的命……”
慕长欢:“……”
所以不怀疑你,怀疑我自己吗?
她不想说话了。
沈故渊半晌听不见她声音,费力的睁开眼睛,瞧见她依旧是一脸的防备,眼底闪过失望,苍白着唇,却也一声不吭。
片刻之余,锦儿便引领着太医进了屋子,刚要上前行礼,便被慕长欢拦下了。
“行了,免了,还不赶紧给右相诊治。”
太医急忙上前为沈故渊诊治,先是搭了脉,扒开沈故渊的衣服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公主殿下,这箭是精心设计过的,羽箭顶部会炸开,射出四散的流针……”他又问:“可有其他人受伤?”
慕长欢懵了,“没……他是替我挡的箭。”
太医看了慕长欢一眼,才道:“幸亏右相机敏,以身挡箭,否则公主就算不中箭,也会被流针伤到。”
说完,顾不上慕长欢,“还请公主后退些,免得被血或者流针溅到。”
慕长欢瞪圆了眼睛,木讷的退后几步,退到账外,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太医的话。
“幸亏右相机敏,以身挡箭,否则公主就算不中间,也会被流针伤到……”
所以,他真的是为自己挡箭?
门口的那帮人,也不是他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故渊会如此?
他不是一直因自己让他背负佞幸之名而恨自己吗?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剥皮抽筋!
所以,才利用各种理由退了婚,遂而逐渐壮大自己的势力,架空了皇权。
前世如此,今生,不应该也是如此吗?
可是,刚才他为什么要奋不顾身的救她?
慕长欢耳朵嗡鸣,脑子也不清楚了,重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
不多一会,太医沉默着出来,她下意识迎上去,“怎么样?”
太医一脸为难。
慕长欢心里一咯噔,刚要大声呵斥,便见着太医扑腾跪地。
“公主,恕微臣无能,右相的身子……”
太医抹了一把额头惊慌的冷汗,哆哆嗦嗦回道,“回公主,右相的伤倒是好治,只是他体内所中之毒,微臣就……”
慕长欢闻言,激动地扯过府医的手腕,“什么毒?”
“微臣医术不够精湛,实在是不知右相这是中了什么毒啊!”
“可是那箭伤所致?”
“并非。”
慕长欢紧促双眉,“不是箭上有毒?那到底怎么中的毒?”
太医叹息,“公主恕罪公主恕罪,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只怪老臣医术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