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无风,阳光灿烂,除了山间流水与啁啾鸟鸣,院落里一片闲适安静。
锦衣玉带的不羁少年躺在离枣树不远处的古树上,惬意地吃着枣子。
树影婆娑,星星点点,投映在少年如玉的面庞上,令他眯起一双星眸,原本藏起的一些小心思,却是愈发明显愈发强烈了起来。
自从得知当年那救命之人的真实身份,自己这大半年来,除了父皇寿辰与皇兄登基时回了一趟京城,其余时间全都耗在江南。
一方面,是因为厌倦了京城宫中胡乱猜忌、不得自由的无趣生活,如此远离纷争,也省却不少麻烦。
另一方面,便是因为那人在江南,为了能证实当年之事,向他当面郑重道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也不知为何,那人越是说他认错人,他便越是笃定自己没错;那人越是避而不见,他越是契而不舍。
以至于,到最后,竟成了只要有那人在的地方,他都想去……
疯了,一定是疯了!
少年甩了甩脑袋,不愿再想下去。手中一把枣子不知不觉已经吃光光,正要再去摘些来,听到动静,只见三个小丫头嘀嘀咕咕有说有笑,正从后院沿东耳房一路走过来。
树上少年促狭心起,伸手拿过立在树旁的竹竿,等到小丫头们走至枣树下,劈劈啪啪一阵敲打,枣子像冰雹一样落下……
“啊~”女孩们齐声惊呼,抱头闪躲。
“小表舅!”林若溪抬头看到树上赵云洛,气急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苏攸攸抬头看到树上之人,不禁气结。
东西耳房同时开了门,萧牧、墨临及丰伯闪身而出。
“哈哈哈哈~”赵云洛在树上哈哈大笑,意犹未尽,竟是挥动竹竿又一阵敲打。
方慧与林若溪已躲在檐下,苏攸攸却仍站在那里怒视赵云洛,被枣子砸得眼圈含泪。
“攸攸!”
“小主子!”
萧牧飞身过去将苏攸攸护在身下,丰伯同时跃起,眨眼功夫,便将树上兀自得意的宁王殿下赵云洛给揪了下来。
“哎~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你大胆!竟敢挟持本……”
“骆公子!”萧牧凝气沉声打断了赵云洛的话,让他生生将还未说出口的“王”字又咽了回去。
赵云洛瞪了萧牧一眼,心道,小病秧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本王身份吗?
一旁的墨临面现为难之色,不知如何是好。
谁知萧牧面无惧色,依然沉声道:
“骆公子,你一把年纪,欺负孩童,都不知廉耻的吗?”
“哎,你个小病秧子,我怎么一把年纪了,我才十七岁好吗!”
“呵,十七岁,你也好意思说,眼下这些人里,除了丰伯,哪个不比你小!”
“那又如何,本公子高兴,想怎样就怎样!”
赵云洛一向对自己的身手颇有自信,此时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丰伯的束缚,挣扎了几下,毫无用处,不禁纳闷,心道这家厨子竟也如此身手不凡?偏偏李笙这会儿不在,心中不免有些没底。心想待李笙回来,定要好好教训这厨子一番才行。
此时老爷子与文斐在远处止步围观,萧敏与陈清媛等人也从后院闻声匆匆而至,林若溪与方慧见到各自母亲,委屈地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