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禅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就连钟氏抓得她手疼都感觉不到了。
钟氏也听到了韩崇的话,再转头看着被她抓在手里的宁栖禅。
宁栖禅还沉浸在宁长河等人死亡的悲痛里,突然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再看钟氏,竟是她狠狠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声嘶力竭地骂道。
“宁栖禅,你虽不是我生的,可宁家实实在在养了你二十多年。你是怎么报答我们的?为什么地震发生的时候你不在?你知不知道你阿耶和你的姊妹们全死了。可怜你阿耶到死那一刻还在叫着你的名字,问你为什么不来救他。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
“......”
钟氏一声声的嘶喊有如一根根的针扎进宁栖禅心口,痛得她差点没昏死过去。她想替自己解释两句,可她不知该怎么解释。
只能跪在钟氏面前,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钟氏不光骂,还打,一拳一拳重重砸在宁栖禅背上。
宁栖禅的身体在书院这两日本就没有调养好,又猛然听到宁长河他们全部遇难,心绪本就乱了,再被钟氏这么打,生生吐出血来。
韩崇与褚其、方小小见状,忙上前将母女俩分开。
其他人不知道,褚其是最清楚宁栖禅这几天的经历的。
为了来汴京,她差点连命都没了。
钟氏却这样指责她,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钟娘子,阿禅她没有不来汴京,她是来不了。为了来汴京,她跳进洪水里差点没被淹死。虽被救上了岸,却起了热,昏迷了一天一夜。昨日得知可以下山,她马不停蹄地就赶来汴京了。”
“来了又有什么用,人都没了、没了。”
“......”
宁栖禅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她只能抱住钟氏双腿不撒手。
钟氏却像不认识她似的,用力去掰她的手,待发现掰不开后对她又是一阵打。
韩崇与褚其看着心疼不已,尤其是褚其,知道宁栖禅此时的手上烫起来的水泡被钟氏这样用力掰扯,这会估计全都裂开来了。
正要去将宁栖禅解救出来,斜刺里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将他拦住。
“别过去,她这是在让钟娘子将情绪都发泄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阿禅她......”
“你觉得你此时过去,她会感激你救她吗?她是个极孝顺的人,钟娘子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她都紧张地不行,更遑论是这么大的打击。别说只是受点伤,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一定愿意。”
“......”
不得不说宋青临实在是了解宁栖禅,虽然这是他第四次见她。但有关于她的事他还是知道的,只不知她竟然不是钟氏亲生的。
韩崇见他与宁栖禅很熟悉的样子,问道:
“郎君是什么人?你和阿禅很熟吗?”
以宋青临的身份此时出现在此,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可他不后悔,如果不来走这一趟,他怕自己会悔恨终身。
“当然,我和她同过几次生死。倒是韩指挥使你,与阿禅一起长大,本该是最了解她的人。八年没见她,便连她是什么性情都忘了么?”
宋青临故意说自己和宁栖禅关系亲密,是想着万一自己身份泄漏,韩崇看在宁栖禅的份上当不会对自己下狠手。
“你怎么知道我是她师兄?”
“我不光知道你是她师兄,还知道她这些年为了找你不知吃了多少苦。人没找到也就罢了,还......”
“还什么......”
‘还为了你推了顾懋为她挑的好亲事,甚至为了你不惜与顾懋赌气离家,导致连顾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她为此内疚不已,在顾懋的灵前喝得酩酊大醉,从而在众人面前暴露了她隐瞒了十几年的女儿身份。’
宋青临想到这很是吃味,韩崇不就是比他多担了个师兄的名分么,这些年凭什么宁栖禅对自己不冷不热,对韩崇却是担忧挂念的很。
“没什么,韩指挥使用八年时间从一介布衣,到现在成了从马直指挥使,风光无两。只不知你要怎么向阿禅解释这八年来竟然一点消息也不透给她。以她的脾性,你若是没有个好的理由,只怕她不会再认你这个师兄了,值得吗?”
“......”
韩崇很想说他不是故意不去见宁栖禅的,他是被逼无奈也是为了宁栖禅好,才忍着不回来见她。
可这些话他如何与宋青临说,当下不再说话,只看着宁栖禅。
那边,钟氏还在推打宁栖禅,宁栖禅也不躲,只是越发用力抱住她不放。
方小小看不过去,几步跑到母女俩面前,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替宁栖禅挡掉了钟氏部分拳头。
“娘子别打神医,她身上还有伤呢,你要打就打我吧。”
“神医?”
“是啊,神医在书院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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