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满珍馐美馔,异品佳果。
祝枝山也来了,没上桌,像个小厮,一手端着茶壶一手捧着酒壶,随时准备伺候各位大人。
酒是纯品秋酿,茶是产自倒吊小地狱的碧落黄泉叶。
不知谁传的,说邱典使与宋帝王余嗜好相同。
老邬端起茶杯又放下,看看一脸尴尬的马面,再看看老神在在的邱昊,一时间神思恍惚。
差了千岁的两人坐在一起,老的局促不安,小的气定神闲,
是因为有钱?
难道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开玩笑,
当然不是钱的原因。
先前他对邱昊评价偏低,连不过不失都算不上,如今却要重新审视。
使个眼色给胥拆柴,这种环境他说话最合适,
胥疯子根本没看见,没心没肺的就知道捡桌上好的吃。
沙雕啊你,
叫你来是吃的!
干咳一声,老邬不断冲胥疯子使眼色。
胥拆柴忙“噢”了一声,大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书籍。
“这是那个莽什么连夜默出来的闇云手功法,你是自己收着,还是我帮你改良下放去养心堂直接修炼?”
邱昊:“那可劳烦胥官了。”
“成。”胥拆柴将书本收入囊中,继续大嚼特嚼。
老邬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你特么说完了?
后边呢?
就着话题继续呀!
咋现在的人一个个出门都不带脑子!
又一想,不禁苦笑。
哪里是不带脑子,人跟本是带了一副七巧玲珑心登场。
吃了这么大亏,谁知道邱典使怎么想的。
胥拆柴一不沾你因果,二不淌你浑水,不仅如此,反倒自己落了个改良功法并传授的好名。
臭疯子中心城这些年真没白混,老练多了。
马面见没法子,只好自己上阵,颓叹一声,“唉,谁能想到一个误会惹出这么大乱子,甚至险些酿成大祸,都是我御下不严导致。”
说罢端起酒杯猛灌一口,又接过酒壶边倒边喝,一连罚了六杯。
老邬:“你确实该罚,天大的误会有你一多半责任,遇事就不能多想两步?找不到小邱,你可以...可以..”
看了祝枝山一眼,没再说话。
本想说你可以找祝掌柜问个清楚嘛,邱典使不是跟唐伯虎交代过了吗,就是喝大了回去休息,你多问两句是能死?
再一想,换了他大概也是这般做法。
祝枝山虽说近来与马面有走近趋势,始终还是“二等公民”,他的中品鬼差是捐出来的,有名无实。
地府分级极为明显,
红顶归红顶,
红顶商人归红顶商人,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真有什么事儿,马面与裴鍀商量都不会想到找祝枝山,
打心眼儿里他们这些官僚不大看得上“ren大zheng协”出来的。
“误会也好,阴差阳错也罢,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该交代的还要交代。”老邬边说边为马面添上一杯。
“老哥说的对,任何事到最后都要有个交代;你们俩,出来!”
随着话语声,莽荡与裴鍀由花园后侧颤巍巍转了出来,两步来到桌前,恭声下拜:“见过诸位大人!”
脚步虚浮,中气不足,面色难看,声若老翁。
此二人修为已然被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