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风,闷热滞留在室内。苏合在榻上辗转反侧,胸膛闷重,像是被压了秤砣一样的,叫她喘不过气。
而耳边远远近近嘈嘈不断,赶也赶不走,堵也堵不住。她光听着是有丫鬟们在议论纷纷,但是却偏又听不清楚说什么,一会儿功夫脑中又胀又痛,眉头一皱,眼睛倒睁开了。
不料及目处却不是一片漆黑,反而被刺眼的光晃了晃。
她睡前没有熄了灯?苏合眨了眨眼睛,待眼前稍微适应光线,复又睁开。
一对红烛,腕大的粗细,通体赤红,上面或印或描的用金线勾勒着龙凤盘旋。
橙红的光跳动,蜡油溢出凝固成团块。
是点了很久了。
苏合定定的看着,门边忽然响起细微的一声,而后一道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
看不清,跃动的烛光映到了他身上。
苏合眯起眼睛,刚要伸手,一双手就覆了上来。
干燥,稍带凉意。
她迟疑的眨了眨眼睛。
“不要动。”
低低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她不敢动了。只是从他指缝中,能感受到微弱的光。
接着,身子被缓缓放下,手指一点点移开。
竟有些眷恋不舍了。
待视线恢复,她睁大着眼,却只能看见男子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中晃动。
他从上俯视她,她平躺着仰视他。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察觉到他低敛的眉眼在看她,以及烛光映上眼角形成的淡棕剪影。
“张开。”
忽然,他开口说道。
她不知所以,紧紧咬着牙齿,“张,要张哪里…”
带着哭腔嘤嘤开口,是她的声音?
苏合心里一颤。
他低笑一声,胸腔微微震动,随即,她只觉眼前一黑,他的呼吸,离她更近了。灼人的热度,从鼻息间喷洒,缠上她的。她头皮发麻心慌意乱,脚尖蜷起双腿紧紧夹着,整个人绷直。
“因为舍不得你喊疼…”低低的喘息透过她耳膜,“一直这么放任忍到如今”
衣料摩擦的声音更大了,上好的锦缎毫不在意的压成褶子,他动作也大,手覆上她的腰就往上延。
苏合瑟缩一下,她意识混沌,浑身软绵绵的没了力气,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攀着,附着。
他身子越压越低,眸光专注,暗色翻涌。
她眼角赤红,眸中水色盈盈,将溢不溢。
“你,干…干什么呀?”
细细弱弱软软糯糯的,她声线说不出的腻人,含含糊糊的,轻轻咬着他探入口中的指尖。
他顿了顿,指尖从她口中退了出去,拉出一道靡靡的丝,沾连着晶莹透明的唾液。
“不知谁贪甜,吃多了饴糖。”他低声道:“还痛了吗?”
“啊?”
“牙还疼吗?”
“不…”
她意识迷离,乖乖的回答着。脸色绯红一片,干,干什么呀,她胡想什么地方去了?
明明是吃多了糖害牙疼,牙疼…
可她不嗜甜呀?
心里猛地一惊,烛光倏地熄灭,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滴嗒嗒…
雨声渐响,窗缝中吹来风,闷热渐渐散去。
苏合微微喘息,撑着身子偏坐起来。
一会儿,手摸向颈后,潮潮腻腻的都是汗。继而顺着往上一捋,汗水粘连着小撮发丝,头皮都在发着潮气。
是梦啊。
她叹了一口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然是这样啊。
手覆上唇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梦中男子所带来的触感。
她心里其实一直担着事情,自从周姨娘提起周太医,不,自从她见到那夜周太医出现在林府开始,内心便一直惴惴不安。
她和周姨娘计划的事情,没有周太医,她们计划中诊断温氏的太医其实另有他人。但是就是这意料之外的变故,却带来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而白日里她想问林玉笙的便是,温氏是否真的不能见外人了,是否就如她和周姨娘所想的,彻底被禁锢在院里了。
真的就有这么顺利吗?或者,周太医身后的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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