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的财富和名声,可是这些是自己所需要的吗?虽然自己可以无忧无虑的研究学问,可是这些学问真的是有用的吗?刚才时不凡的一句当头棒喝,却让他陷入了思想信仰的急速冲突当中,差点信仰都要崩溃了。而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些真的是自己所需要的吗?名声财富金钱美女官职爵位,这些是自己的理想吗?
孔颖达开始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所希望的也就是这些?好像不是啊!当他是为了什么了?孔颖达摸着脑袋,使劲回忆当年自己到底最初的本心,最初的理想是什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难以想起来了,当年自己的理想到底是什么了?而很快,孔颖达顺着自己年龄往回头想,最后突然在小时候,三岁时候所说的一句话,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孔颖达马上站起来,对时不凡鞠躬说:“多谢小友当头棒喝,不然我恐怕真的是要浑浑噩噩一生,最后连我这一生所求都不知道了。当年我无非是希望能够真正的学习祖先学问,然后能够为百姓做些什么。可是现在,我居然享受了功名利禄,居然忘了百姓了?当年祖先何等的伟大,何等的无私,当我也是希望沿着祖先的步伐,然后一路能够做一个圣人门徒。当年的我,不求富贵,不求荣华,我只是希望能够实现祖先的有教无类。可是现在,我居然在这些功名利禄面前,迷失了双眼,看来这个功名利禄实在是害人不浅,让人丧失了心智啊!”
“孔学士,其实这个无关于功名利禄之罪过。而是你自己的问题!”时不凡说道。
“我自己的问题?”孔颖达不太理解。
时不凡指了指修文馆精舍窗外的那棵树,然后一阵微风吹动了那棵小树,时不凡问:“孔学士,你说那个是树动,还是风动?”
孔颖达想了想,说:“是树动!”
“可是树老老实实的在那里,那为何会动?植物可不会自己动啊!”时不凡说。
孔颖达再次回答:“是风吹的!”
“可是既然是风吹的,那为何是树动?”时不凡反问。
孔颖达再次说:“那是风动!”
“可是你又为何认为是风动?”时不凡问。
孔颖达再次摸了摸脑袋,这个也是一个逻辑上无法解释的问题。这个逻辑太复杂了,根本无法解释出来。这个不是什么物理学,而是一个哲学问题。平日里面谁会关心这个树动风动的玩意,可是孔颖达现在也都感觉蒙圈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认为不是树动或者风动,其实无非是你心动!”时不凡回答。
孔颖达再次闭上眼睛,然后好像什么都不想,最后他好像屏蔽了六识。过了足足五分钟,最后孔颖达才睁开了眼睛。
“小友说的不错,是我心动了。其实树没有动,风也都没有动,是我去想了他,他们才‘动’了。小友是要告诉我,其实并不是功名利禄来找我,而是我对功名利禄心动了,所以才会让他送过来吗?而我学有所成,再加上圣人后裔的身份,所以功名利禄纷纷来找到了我。如果我本心不动,那再多的功名利禄也都不会来让我迷失自己了吗?”孔颖达说道。
时不凡回答:“没错,正因为你被功名利禄的表象所迷惑,这才对他动了心。而接着功名利禄纷至沓来,然后你也都沉浸其中几乎无法自拔。人生何尝不是如此,面对众多诱惑,只有保证本心不动,那才是超然于天地之间,真正体悟大道。”
“请问时不凡小友,我该如何做?”孔颖达说道。
“无妨,无非是致良知罢了。当年圣人有言,吾日三省吾身。你做到了吗?你不如每天都在心里面回忆一下,你有没有能够做到自己每天三省吾身,真正思考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了吗?”时不凡问道。
孔颖达沉默了一下,最后老实说:“我没有能做到!”
“而每日三省,其实也就是在致良知,让自己知道自己的本心是如何?只要按照自己最初的本心,不忘初心,那也都可以成为真正的人,真正的圣人。只要记住了自己的本心,面对诱惑和风波,每日三省吾身,真正的能够致良知,那你的本心不会被迷惑,不会被掩盖,你也都可以超然物外于天地间!一切,都是要看你的‘心’罢了。”时不凡说道。
孔颖达接着回答:“小友这话,可是开了一派宗师啊!这个一切都是以‘心’为主,那岂不是乃是‘心学’?”
“你要这么称呼,也可以!”时不凡淡定的回答。
孔颖达马上再次对时不凡说:“可惜,我已经年过半百,小友能够早出生三十年,在我没有被功名利禄所迷惑,失去了本心的时候点醒我,那该多好啊!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不,现在也不晚。人生不再长度,而是在于厚度。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现在你认为晚了,可是一点不晚。晚了只是借口,只是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真正诚心之人,不会找任何借口。真正真心的人,哪怕只要有一口气,那也都会努力,而不会推脱!”时不凡说。
孔颖达马上再次鞠躬说:“小友教训的是,教训的是!我马上去改正,多谢小友点醒我啊!”
孔颖达很快浑身轻松的离开了修文馆精舍,然后有了一股说不出的轻松。
而孔颖达去不知道,其实时不凡也都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如果你在这么纠缠下去,我肚子里面那些玩意也都要被掏空了!总算把你给忽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