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似乎对那凰十分有兴趣,连忙跟一旁的丫环道:“快、快去请格格出来。”
丫环恭敬的应了声,加快脚步去请人,她知道端亲王的脾气,若耽搁了肯定少不了一顿好打。
在等待那凰现身的同时,端亲王极尽殷勤的为胤褆夹菜倒酒,仿佛恨不得将胤褆视给泡在酒里,永远都不要清醒。
就在两人各怀鬼胎,虚与委蛇的同时,方才去请那凰出来的丫环突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附在端亲王耳边紧张的私语了几句,让他的脸色骤变,忽青忽白起来。
胤褆不动声色的瞅着端亲王的神情变化,故意保持沉默,等他开口。
“呃,大阿哥,那、那凰她、她突然身子不适,无法出来见客,还请大阿哥谅解。”端亲王努力在那张僵硬的脸上挂着笑容,结巴的解释。
“既然如此,就请那凰格格好好歇着吧,反正以后还多得是机会见面,不是吗?”胤褆眯了眯眼,黑色的瞳人深处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是、是,大阿哥所言甚是,让我干了这杯为那凰向大阿哥赔罪。”端亲王仰头将杯中的酒给饮尽,可心中却是焦急愤怒的翻滚着。
懊死的丫头,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给他溜走,害他无法顺利的实行他的计谋,哼,等他找回她之后,肯定要让她后悔曾经这样反抗过他,该死!端亲王在心中愤怒的咒骂着,草草的结束了宴席,送走胤褆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派出大批的人马在北京城搜索,可直到午夜时分,却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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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胤褆眯起墨黑的瞳眸,一手轻轻的来回摩挲着下巴,细细回想着昨夜端亲王异常的举止,尤其在那个丫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他的脸色骤然陡变,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几句绝非简单的“身子不适”可以带过。
究竟是什么事,竟然可以让一向老奸巨猾的端亲王失了隐藏本性的保护色,流露出焦虑懊恼的神情?
胤褆沉吟了半晌,左思右想,只能得到一个结论,就是这绝对跟那凰有关,而且还不是件普通的小事,难道是她不愿意见他?
呵,不可能,能有这个接近他、为端亲王布局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弃呢?就算她不肯,端亲王也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胤褆的唇角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论,或许等他见到那凰的时候,一切自然会有所分晓吧。
暂时放下扰人的思绪,胤褆站起身走向亭阁的栏杆旁,俯身欣赏着在池中优游的大小鱼儿,心中委实羡慕着他们可以安逸的穿梭水中,省了身在红尘的纷纷扰扰。
若他不是大阿哥,他或许会找一处世外桃源,安和宁静的过着惬意的日子吧,当然他的身边会有一个伴侣,而那个伴侣必定是他自己所深爱的女人,那个女人绝非是皇阿玛为他挑选的,那个女人将会有张甜美的脸蛋,纯真的神情,娇俏的模样,跟她一样
天,胤褆懊恼的呻吟了声,为自己脑海中又浮现的容颜感到震惊。
怎的现在她竟然已经足以晋级到他想要相伴一生的对象?太荒谬了,不过是那日的短暂相聚罢了,怎么会这么容易便驻进他的心底?况且,那又可能是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
胤褆俊美的脸庞困扰的皱着,漆黑的瞳人更加的黯沉下来。
“你你在生气吗?”
忽的,一个怯怯的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让他整个身子一绷,不敢望向声音的来处,只怕这一回头,看到的只会是空荡荡的亭阁,而不是那张一直令他揪着心的容颜。
他似乎真的是很生气呢,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知道是谁惹得主子这般恼怒的,桑媸愣愣的想着,杵在胤褆的身后,贪恋的看着他宽阔的背影。
自从得知他又回到府里,她就压抑不住想要见他一眼的欲望,什么娘亲的叮咛与交代,跟她那颗害着相思的心比起来,全成了无关紧要的耳边风,此时此刻她只想把握住每一分与他相聚的时刻,哪怕只是这样站在背后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她也感到心满意足,此生再无遗憾。
沉默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之间,一分一秒都在折磨着胤褆,想像她的存在与不存在让他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愤怒,什么时候他一个堂堂大清皇朝的大阿哥竟然会这么龟龟毛毛、畏首畏尾的?这么一想,便给了他扭头的勇气,霍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真的是她!胤褆这才发觉自己一直紧屏着呼吸,长长的松了口气,俊薄的唇畔漾起一抹笑容“我是在生气。”他故做一副受伤的神情道。
“呃,那、那我是不是打扰了呢?”糟糕,看来她真是找错时机来看他,竟挑上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许他不想跟她说话呢。桑媸紧张的抿抿唇,便想转身离开。
胤褆的黑眸闪过一抹促狭,突然捂着胸口弯下身,脸上则是堆满痛苦。
“你怎么了?哪边痛吗?”突然看见他弯下的身影,桑媸连忙打消去意,奔回他身边,关切的询问,清丽的脸蛋上满是真切的忧心。
胤褆依然紧闭着那双漂亮的眸子,浓黑的双眉拢在一块儿,似乎痛得无法说话。
“不行,我去找大夫来,你撑着点,我马上回来。”桑媸急切的交代了声,站直身子正想往亭阁外跑去时,却被一双厚实的臂膀给牢牢的锁住。
“这次可不许你消失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自她的头顶处传来,让她愕然的抬头朝他望去“你?你不疼了吗?”
“傻丫头,我是疼,不过疼的可不是那儿呢。”胤褆邪恶的笑笑,语带暗示的道,这次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是吗?我看我还是去请大夫来为你瞧瞧比较好。”桑媸没听懂他的暗示,以为他还是感到不适,担心的说。
胤褆挑挑眉,索性俯下身,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我不需要大夫,我要的是你。”
他的话充满着浓浓的挑逗与暧昧,让桑媸不自觉臊红了脸,尴尬莫名的道:“我、我又不懂医术,哪能为你治病呢?”
“纯真的小百合。”胤褆宠溺的说了声,抬起头,让自己的视线与她的相对“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姑娘,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我、我是刘管事带来的。”她记得他曾这么问过她,所以便顺口说出来。
胤褆的眉头微微蹙起,质疑的说:“你确定是刘管事带你来的?”
桑媸的眼珠子溜了溜,咬着下唇点头,脸上则不自觉的漾起做贼心虚的不安。
“那为什么刘管事说他并没有见过你?”胤褆眯起眼眸,专注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为什么说谎?
“呃,不、不可能的,若不是刘管事带我进来,我怎么可能进得来呢?”他的目光犀利,几乎让她无法隐藏心虚。
“你在说谎。”她不是个说谎高手,他轻易的就可以分辨出她的惊惶“说,为什么要骗我?”
完蛋了,瞒不下去了,她敛了敛眉,声音干涩的道:“对、对不起,你说得对,我是在说谎。”事到如今,只有照实说了。
胤褆的黑眸一黯,所有的柔情与挑逗全被冷峻的冰冷所取代,唇畔的笑意此时则让桑媸感到一阵战栗,几乎要忍不住低呼出声。
“继续说。”他淡淡的道,却难掩怒意,没想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竟是个骗子?
他的淡默是她至今尚未见过的,而这足以让她惊恐的轻颤,不行,若真的将实情一一托出,以后他就不会再对她笑得这么温柔,也不会再用他厚实的双臂紧紧的拥着她了。
她必须继续说谎。
“我、我是跟着刘管事安排的女子一起溜进来的,因为我、我听说这里的主子是个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所以所以才大胆的接近你,想一赌你的庐山真面目。”她努力装出诚恳的模样,继续道:“也因为如此,所以那日我才没敢等你回来,怕耽搁太多时间,会被人发现,请公子恕罪。”
“是吗?”这番说辞虽看似完美而无漏洞,却仍让他感到疑云重重,胤褆头一次失去了判断能力,在她那双清澄无波的瞳眸中,的确只看到钦慕与崇拜,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心机重重。
怎么办,他好像还在怀疑她,桑媸的心飞快的跳着,想都没想便伸出纤细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凑上红唇吻住他,希望如此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胤褆也停止了继续询问,沉溺在她主动的讶异与愉悦之中,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否则一般女子绝不可能有这样大胆的举止。
轻柔的秋风抚过温度逐渐升高的身躯,胤褆只觉得自己的腹部紧绷难耐,呐喊着要将连日来的相思尽数解放。
而他怀中的桑媸则是早已瘫软了身子,气喘吁吁的酡红了脸,不敢将视线瞥向胤褆,只怕会看到轻蔑与不屑,只能偎在他宽广的怀中,听着他如鸣鼓般响着的心跳。
“呵,你还真有闲情逸致,竟然躲在这里享受起来?”
忽的,臧洚戏谑的声音响起,让桑媸吓了一大跳,还没搞清楚状况之际,整个人已经被胤褆给藏到身后,被他高大的身躯给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