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之师乃是我莱阳百姓之福大人之幸。”张韬久经历练,当然知道知县大人不爽,不过,如此乱世有这般能战之军很是幸运。
“张大人言之有理。”林东泽满意捻须,不亏是任职十年的老吏,此言一出室内停滞的气氛为之一松。
“张大人,你前往军营相请赵大人,就说本县昨日不忍叨扰赵大人,让其早日休憩,今日午时摆酒设宴为其庆功。”林东泽说道。
张韬应诺而去。
林东泽不久接到回禀,赵烈言道后军今日可到,到时一同为常大人接风洗尘。
林东泽听闻心下一宽,王师已到,无忧矣。
常汝宁深知麾下乞丐兵的战力,赵烈在前探查,他是保持与赵烈一日的路程,绝不冒进。
只是当哨探急报,赵烈所部击败数千闻香教徒解了莱阳之围时,常汝宁大急,他知道他失去了一次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急忙统兵急进,让各个千户所的乞丐军户们累的要死,暗地里大骂。
紧忙慢赶一千出头的兵丁大队在今日过午来到昨日战场,只见地上丢弃的杂物和处处留下的已经泛黑的血迹都提示了这里刚刚经过了激战,从此处绵延数里都有大量的血迹浮现,甚至还有零星的尸身倒卧。
常汝宁大悔,早知道闻香教徒如此不济,同赵烈并头前行自己也能夺取首功。
各个千户也是看的咋舌,这赵烈当真是熊心豹胆,几百人就敢与数千乱民交战,从数里的断断续续的血痕看,这小子属下兵丁恐怕也是伤亡惨重。
当常汝宁带领众人来到城下时,赵烈、林东泽等人早已来到城外三里迎候,祝英则是因为昨晚在野外忙碌受了风寒,正卧病在床,没法出迎。
赵烈本乃属下,乃是应当之事,林东泽不过是七品官,对于一个五品的粗汉还能计较一番,当对方是三品武将时,他可是不敢怠慢急忙出迎城外,即使他内心里还是认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年纪更大一些的粗鄙武夫罢了,
两人寒暄过后,赵烈上前报秉,“指挥大人,属下带领左千户所兵丁于昨日午时在东北十里处激战,属下兵丁各个奋勇击杀闻香教乱民七百三十余名,击伤四百余名,共俘获五百余名。属下幸不辱命,在此向大人交令。”
“赵千户临敌不乱,勇毅果敢,击溃闻香教乱民,解莱阳之围,尽显我靖海卫军兵勇武,本将定会禀明都司,为你等请功。”如今这个局面大功是谈不上了,如果是其他人常汝宁一定会巧取豪夺,拿下这份功劳。
当然,这人是赵烈这个跋扈的衙内时,就不能这般用了,然赵烈毕竟是其属下,这功劳定会有他一份子,数百破数千确实大涨靖海卫军兵的声威,谁说卫所兵都是酒囊饭袋,常汝宁也是有容乃焉。
因此,此时的常大人是极为的和颜悦色。
“大人过奖,此是属下三军用命,赵烈不敢独占其功。”赵烈笑道。
常汝宁笑着让幕僚前往点检首级、缴获,还是稳妥为上,不见到具体的缴获,他是不会呈报的。
“赵千户,此番左千户所兵丁伤亡如何。”常汝宁很是关心的问道。
“大人,我等兵丁没有阵亡的,不过轻重伤一百余人,已经不堪再战。”赵烈一脸的痛惜,仿佛当真是折损严重。
“因此,只好放弃追敌,乱民得以往抚远而去。”他是真不想再染上闻香教的鲜血了,闻香教教众不过是被此地去年干旱和官府催税逼疯了的村民罢了,谁愿意去谁去,他是不愿再去了。
“这是如何使得,赵千户与左千户所的弟兄们在莱阳好生将养,都是为国征战的好汉,一定要养好伤,重新为国征战。”常汝宁很是痛惜的说道,不过接下来抢功的意图尽显,
“本将统领兵丁继续追杀乱民,早日捷报飞传京师。”他是看到闻香教乱民羸弱,想趁其败退衔尾追杀抢夺战功。
“属下在此恭贺大人马到功成,铲除闻香教乱民,还我登莱朗朗乾坤。”此话说完,赵烈也是差点吐了,大明官场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暗地里刀光剑影,明面上谈笑风生,后世的影帝也不过如斯啊。
“这是如何使得,如今临近年关,大人为解莱阳之围不顾冬日寒冷,风尘仆仆,不避风险,如何不让下官摆酒借风,聊表寸心。”听闻常指挥马上就要出征,林东泽心中大喜。
他这个文人天生看不上武夫,不愿伺候此等粗鄙之人,不过,官场上的惯例就是如此,别人为了莱阳解围而来,他是无论如何也得客套一番。
“本将乃是朝廷军将,奉命征讨不臣,今叛贼未灭,怎敢饮酒作乐,林大人心意本将领了,本将正待年关之前扫灭乱民,报捷朝廷,事了本将定同大人一醉方休。”常汝宁义正言辞,正是一个忧国忧民、心怀天子的忠臣模样。
“常大人真乃国之干臣,下官是万分敬佩。”林东泽也是吐槽不已,这个老兵痞口才不错啊,深知官场三味。
至于赵烈那也是醉了,只有施礼恭送的份,此时他是暗下决心,这般大明文武官员看来是都不可用,都是官场老油条,太他娘的无耻了,嘴上天花乱坠,推过揽功倒是一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