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被人整了

大路上，金芳华对这条路的熟悉感又找回来了。她不敢懈怠，一路上睁大眼睛看路，怕再有什么闪失，今晚就到不了家了。

    天色暗下来，司机开了车前的大灯，把路的前方照得明晃晃的。

    不时有飞虫打在母女俩的头脸上，让人很不舒服。

    终于到了大兴镇的场口，这也是这条公路的尽头。场口一间门市前停了一辆客车，车前牌子上有“大兴——高梁”字样，这是进城的班车。

    待金家母女一下摩托车，司机“吱”地一声，转个弯，一溜烟往回跑了，生怕被金元宝拖住找他的晦气。

    金元宝可没那闲心理司机，背上大包，跟着金芳华行走在大兴镇街道宽阔的石板路上。

    大兴镇并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分居在街道两旁。此时已是晚饭后时间，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看电视连续剧“铁齿铜牙纪晓岚”。街上空无一人，一路穿过，就听见几乎相同的电视对白。

    金芳华道：“当年我读书回家，都要经过这里。这里变了不少，房子变了，公路变了，只有这石板路还没变。”

    金元宝关心的是路程：“妈，外公家还有多远？”

    “嗯……直线距离，大约还有七、八里路，不过……”金芳华不禁苦笑，下面的话不说也明白。

    金元宝望着那黑黢黢连绵不绝的大山，心里暗暗咋舌。

    她还好，视力已异乎常人，走这夜路不成问题，但老妈金芳华可能就有些问题了，因此就问：“妈，这路上光线不好，你行不行啊。”

    金芳华笑着指指天上一弯新月；“从小走惯了山路，再说还有一盏天灯照着，我是没问题的。只是你还从来没走过这种路呢……”

    “我也没问题。妈，我眼睛可不仅仅是颜色变了，视力也好了呢，别人看不见的也看得见呢。”

    金元宝只是略微介绍了一下自己眼睛上的变化，但并没有说出自己能看见那种透明的影子，或许那就是人们所说的“鬼魂”吧。

    “是吗？”金芳华一听，便也放了心，也就没多问。

    母女俩朝镇外的小路走去。

    小路仍由青石板铺就，蜿蜒崎岖，在山林间盘旋穿行，一眼看出去，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就如隐藏在山林间的长蛇，神龙不见首尾。

    暮霭沉沉，山色朦胧，有隐隐的薄雾飘动，弥散在林间，远山近树越发迷离。

    金芳华果然善于走山路，虽然体力上比不过金元宝，但手上捡了一根竹棍，不时敲敲地面，在前面带路，走起来如履平地。

    金元宝就不行了，虽然视力好，体力好，但时不时会被石头或路边长蔓草绊一下，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脚边草丛中有不知名的小虫在鸣叫。

    对面山林有猫头鹰忽然嗬嗬怪叫，声调沉闷怪异，犹若鬼怪，在山谷间回响，久久不绝。

    金元宝没有见过这种情景，心里也有一些紧张，只得用说话驱开心里那丝恐惧。

    “老妈，你小时候走这条路，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