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第495章 月光皎白

忙得不可开交。

    王庭樾揣着满腹疑问。

    陈德春看着眼前素衣素服的人笑了笑，只问：“王妃知晓文皇帝为何执意要让殿下回洛安？”

    王庭樾沉默瞧她，虽人看起来清瘦不少，但眼底是有光亮的。

    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也就不说了。

    梁婠懂了，这应是要给王庭樾看诊。

    她神思几乎要飘远了，却又听陈德春道。

    梁婠点点头。

    僻静的小道上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还有几匹快马。

    陈德春道：“殿下身世坎坷，文皇帝一生最觉亏欠之人便是孝仁皇帝。”

    “老师这是要去哪儿？”

    高潜只看了宇文玦一眼，便往马车跟前行去，王庭樾抱拳一礼，也再未多言。

    梁婠一愣，怔怔看他。

    陈德春见梁婠一直不说话，道：“殿下如了文皇帝的意，如了大周的意，可未必能如天下人的意——”

    待梁婠醒过神，就只剩她与宇文玦两个人。

    梁婠微诧，这是何意？

    陈德春笑微微的，很是亲切：“王妃难道没发现吗，殿下只有同您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梁婠盯着地面的目光，低了又低，直至只能瞧到自己的鞋尖。

    梁婠的目光转向他方才望去的飞檐反宇上。

    请？

    宇文玦胸口一窒：“好，你放心。”

    驸马都尉司马博与靖宁侯世子萧景南亲自带人追捕，可惜未能将人抓回。

    梁婠暗叹，他活了两辈子，两种截然不同的经历，自是与同龄人不一样。

    他确实不单是他，她也真的没法继续假装他只是他。

    王庭樾讶然。

    声音很大：“王将军也要保重自己。”

    梁婠站在原地没有动，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晨起时，空气都还潮潮的，现下被这凉风一吹，心底越发清明。

    可惜不待问出口，梁婠抢先一步离开。

    他意味深长地瞧了梁婠一眼，扛着大药箱走了，再未停留。

    梁婠瞧着他没回答。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过头：“老师。”

    他从前是齐国的大司马陆修，然现在早已是周国的齐王宇文玦，虽不清楚这身份转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一旦放走他们的事被人知晓，该如何收场？

    再者，她又为何要走？他又真会让她走？她走又能走去哪儿……

    陈德春轻轻一叹：“医者仁心，未必只靠医术救人。”

    梁婠又往周遭看一眼，但见没人，透过栅栏缝隙，压低声音道：“他答应会放我们走。”

    陈德春笑眯眯的往她来的方向指了指。

    她没忘记，崔皓能去仁寿殿也是因为刻意模仿宇文恒，可见太后对宇文恒也未必全然无情。

    她只简单询问几句，有他诊治，不会有问题的。

    陈德春笑着摇摇头：“不瞒王妃，如此也算是存了些私心，毕竟，老头最初只是一个游医，回首忙忙碌碌的这几十年，不是朝堂就是军营，也真是累了，临了，老头还是想做个游医走南闯北。”

    “你后悔救活我吗？”

    梁婠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回避了一晚上的目光还是在此时交汇。

    她沉默片刻，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