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简夏这孩子还是无辜的,这都是我造出来的罪孽。"夏郑宏一阵痛心疾首,如果当初的他不那么年少轻狂,或许现在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场面。
"那这事您有和七七的妈妈商量过吗?"
在一阵的消化之后,她才把问题问出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歇斯里底就能解决的,历简夏对他们有是那样的仇恨,而她只有做到更理智,才能把事情解决好。
"她不太愿意跟我谈。"夏郑宏如实说着,为了这事,他曾经多次地找过简离,只是每次说到这事的时候,她的情绪都很激动。
当初,她把历简夏送回夏家,可却又被他的父母送走了,他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这孩子去了何方。
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孩子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了一起,只是他不明白的,为什么她也隐瞒了孩子的身世,甚至把孩子丢给了下人来抚养。
唯一的一个解释,她要嫁进任家,绝对不能允许有一拖油瓶。
可在他看来,她对简夏根本就算不上好,甚至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他想,可能因为简离是恨他吧,恨他当初的没用,所以连带着恨他们的孩子。
不过,简夏毕竟是无辜的,这是他和简离当年犯下的过错,不应该让一个孩子来承担,只是,他也不想因为这事而影响了整个夏家,甚至是他的夫人。
他不能再让沈佩霞受刺激了,这是早年前,医生就曾经千叮万嘱过的事。
他自己造下来的孽,理应让他自己来承担。
"那妈妈呢?您要一直瞒着她?"
"不要让你妈妈知道,她不能受刺激。"夏郑宏扶着脸,声音里竟是沧桑。
而夏苒苒却没有听出来他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或许妈妈早就知道了呢?"她猜测地说着,她越是长大,越是明白事理,越是知道了她父母之间的相处方式。
两人每次都会为对方着想,有什么不好的事,互相瞒着,以为对方不知道,就是为了对方好,可夫妻这么多年,哪怕是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不管她知道还是不知道,我都不会向她捅破这层纸。"
她听着,心思一顿,她似乎开始有些理解夏郑宏这样的做法了。
卷翘的睫毛在空气中眨了眨,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为平静,最后淡淡地点头,"好,我尊重您的意思。不过,您也别太操心了,有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告诉我,我来帮您代劳。"
夏郑宏微微笑着,想着自家的闺女越来越懂事了,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代什么劳?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啊?"
坐在书桌上的两人听到这声音同时往门口望去,沈佩霞正端着什么站在门口。
开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过却没有听到具体内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很是安详。
夏苒苒顿了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倒是夏郑宏先起了身,"没什么,苒苒再和我讨教经商之要,说要给我代劳呢。"
"哎,真是辛苦苒苒了。"沈佩霞不禁垂下了眉,让宝贝女儿去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她还是有些心疼的。
"不辛苦啊,我现在对夏氏越来越上手了。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就是签字签字的,比做糕点轻松做了,哎呀,我都快忘记糕点是怎么做的了。"她说着就赖到了沈佩霞的身上,撒娇之意很浓,"等下次有空,我给你们做糕点吃。"
沈佩霞笑了笑,在她粉嫩的脸上上拍了拍,"你还是回去做给擎川吃吧。"
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能一个星期回来一趟,她就心满意足了。
"他去奥地利出差了。"夏苒苒如实说着,心里还带了些小失落。当然这小失落让在场的二老都听个真切。
"我说你怎么回家了,原来是他走了,你才想着回家啊,小没良心的!"
夏苒苒故作心虚,又贴着沈佩霞几分,"哪有,我天天想着您,念着您呢。"
"那今晚就住在这吧,妈给你做好吃的。"
"妈,你真好,我打算长期住在这里了。"
"这可不行,到时候女婿还不得上门讨伐来了?"
"他敢?!"
"瞧你凶的,别把人给吓跑咯。"
"擎川才不会不要我呢。"
"..."
一旁的夏郑宏没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如果这样的幸福能够延续到永远,那么这辈子让他做什么都值了。
夏苒苒真就再自家住了下来,顾擎川不再,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连吃饭也没什么劲。而且,她和顾擎川这段时间太腻歪,自然就忽视了家中的二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他们,可以顺便敬敬孝道。
这是历简夏,在她心中始终是块石头,不,应该是说不定时炸弹。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颗炸弹什么时候给引爆了,那么这牵扯到的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会好过。
历简夏还是正常地上班,她和她低头不见抬头见,在有人在的时候,便会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没人在的时候,就恢复了那天在餐厅时候的模样。
不过,夏苒苒也不介意。她只求这颗炸弹能在她有准备的时候,再爆发。
夏郑宏说要补偿,可历简夏根本就看不上他的补偿,那天她说的那句话让她到现在都感觉到后怕。
她说,她的目的不在谁,只是要让她们夏家的人痛苦。
可她也不会当一只小绵羊,处处任由历简夏宰割。为了家人,她决定要做些什么,而现在,一切不过只是在防范。
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攻下。
她不会让历简夏伤害她身边的任何人,她也会和夏郑宏那样对历简夏做出相应的补偿,这算是为父还债,可若是历简夏做了过线的事,她自然不会随意放过。
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底线。
顾擎川去奥地利的第五天,照常在同样的时间段里给她打电话。
每天他都给她来两通电话粥,一通是在中午,一通是在她要睡觉前的一个小时,电话里没什么内容,主要就是和她表达思念啥啥啥的,同时也不缺少带颜色的话。
她真是听习惯了,任由着他说,反正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只是偷偷抿着唇笑。
他们每天都说着这样没什么营养的电话,可没有一天是厌烦的,其实,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她也会觉得满足。
甚至是从话筒里听到彼此的呼吸,也会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
他们本来就那么腻歪了,这会儿突然分开,还真是有些难分难舍。
"老婆,想我了没?"
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独属于顾擎川低沉的声音便传达过来。
"想。"她诚实地说着,除却了以往的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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