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自己有着人形,而圣子们则如此诡异。
比如其中一位,中间是躯干一样的主体,延伸出四条如同四肢一般的水流形态的条状物,而头的位置,则向着四周炸开,飞出无数水滴。
另一位没了躯干,“四肢”交错翻滚。
还有一位“四肢”张开分出无数枝条,但是头部则如同烟雾,朦朦胧胧。
……
一一扫过,柳宵不明白这些似乎没有实体的雕像有着什么含义,不过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
低头看向纸条轻声背诵祈祷词:
“伟大而仁慈的神明,全知全能的创世神君,一身化十的圣子们,您忠诚的信徒柳……”
话说一半,圣像震动,一道道光芒凭空出现照射在柳宵身上。
“这么快!”
门外,刚走到狭长走廊尽头的成寻猛地回头看了过来。
焦宁脸上也满是震惊。
只见门缝中泄露出无数刺目的光华,让整个走廊都亮如白昼,三人身后甚至投下了清晰的影子,在光华中不停晃动。
“啊——”
门内柳宵传来一声带着痛苦的惨呼声。
焦宁没有动作,静静等候。
光华散去,焦宁立马推门而入。
只见柳宵因为痛苦而身躯蜷缩着,喊之不应,于是焦宁扶着他身体让他平躺,自己则盘腿独自坐在一边。
成寻返回,看着昏迷的柳宵,嘴唇动了动,最后对着焦宁道:“焦组长,恭喜。”
焦宁一言不发。
柳宵没想到自己还没摆好姿势,没有正式进行祈祷,更是话都没说完就被直接灌注神性,脑海中无数纷杂的信息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他的意识。
白色,晃眼睛的白色,刺的双目生疼。
柳宵想揉揉,但是却感觉不到自己的手。
实际上他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部位,即便是眼睛也感觉不到,而是以一种奇怪的状态“看”到四周,
说是眼睛疼,实际上也是全身都被刺痛。
过了片刻,不知是白光变弱还是柳宵习惯了,周围慢慢出现了一些变化。
极目远处,隐约有一道道身体比例奇怪的巨人身影,四肢又短又粗,但是身体却极为庞大。
腰身半曲,歪着头,用粗壮的五指和短粗的脖颈顶住了苍天。
环顾四周,巨人一个接着一个,肩膀挨着肩膀围成了一圈,姿势各有不同,但都是半弯着身躯用尽全力顶着头顶上的苍天。
即便有如此多的巨人,那天也纹丝不动,无法被举起,反而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只要有一个不甚,天空便会砸下来。
巨人脚下,有无数蝼蚁般大小的人,个个身着华丽衣裳,长袍金帐,神兽圣辇。
随着柳宵目光投去,那些身着华服的人也同时转目看了过来……
柳宵倒吸了口冷气,瞬间惊醒。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焦宁盘腿坐在近处。
此刻他头昏脑涨,似有无数念头在闪烁,这让他的心情异常烦躁,控制不住的想要砸东西,想破坏。
“这是正常的吗?”
柳宵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忍着头疼问道。
焦宁双脚用力站了起来:“人各不同,走。”
回去路上,柳宵只感觉头胀越加剧烈,最后演变为单纯的头疼,同时心中的烦躁不减反增,破坏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只能躺在后座上。
天色已黑,第七督查组内明亮依旧。
焦宁刚把车挺稳,还未离去的苏顾紧张地靠过来查看情况。
“你照看他一下。”
焦宁说完下车走进了第七组内。
苏顾打开车门,见柳宵躺在那里不停揉着太阳穴,面露痛苦,心中不免又生出几分歉意,上前轻轻安抚。
感受到一只柔软的手轻抚在了自己额头,柳宵将其一把捉住:“你能帮我?”
“不能。”苏顾道,“不过我可以让你放松下来,应该可以减缓你的疼痛。”
“赶紧。”柳宵道。
苏顾反手握住柳宵的手道:“看着我。”
柳宵忍着越来越严重的头疼睁眼看去,苏顾吓了一跳,这种眼神她在一些超凡事件中见过,那些不知道从何处获得不纯净神性的超凡者身上见过。
疯狂,残忍。
毕竟万物皆有神性,并非只有圣者恩赐这一条路。
但是她立马冷静了下来,圣者不会恩赐心性不纯者,所以不必担心柳宵。
四目相对,苏顾双目变得幽深,一如海洋般深邃,让人沉沦。
柳宵无法继续忍受,猛地缩回手抱着头蜷缩在汽车后座上,口中发出阵阵痛苦之声。
苏顾双目恢复正常,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竟然失败了?
焦宁拿着一个纸包返回,见状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想帮他放松精神,但是……好像没有一点效果。”
“他获取的神性从未见过的多,有些异常也不足为奇。我送他回去,你也回去吧,明天好好休息。”
焦宁说着上了车,苏顾也紧随其后钻进了后座。
“我也去。”
焦宁没有开车,用布满皱纹的双眼从后视镜中看向苏顾,冷峻的目光让她坐立不安。
“不用,你回去吧。”
语气虽然并不冷漠,也不强硬,但却不容置疑。
苏顾缩了缩脖子顺从地下了车,配上甜美的长相,让人倍感怜惜。
“时刻注意自己情绪的变化。”
焦宁启动汽车离去,留下这样一句话。
情绪,对应着精神状态。
黑暗中苏顾的倩影一动不动。
她想起焦宁曾经这样提醒自己:放纵自己的情绪不加控制,就是放任精神的失常。
虽然她想去照看一下柳宵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也说明苏顾放弃了反抗,沉迷于情绪中。
虽然自责和担忧都是常见的情绪,但是放在这种状态下的苏顾身上,便不再是个无所谓的东西了。
“如果每一次都不加以控制,那么沉沦于某种情绪中后,只能用更强烈的情绪才能从前一个情绪中走出来,长此以往……”
苏顾猛地捂住了嘴巴,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很快她又强行忍住。
任何人经历大喜与大悲都将面临失控,更何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