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天堂

才开始的吧？”刘亚很容易就洞察了姐姐的心思。

    杨韵点点头，她闭着眼，表情很是痛苦，显然又想起了那个已经逝去的灵魂，“那之前，我也想过做这些，毕竟我是个护士出身，对于杀与生，没有特别的心节！”

    “应该是哥哥一直阻挠你吧，看来他真的很爱你，他不想你背负太多。”

    “他！！！”一个影子又占据了女孩的脑海，她幸福的扯起嘴角，“他本来不用死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的，你也不要自责，我想，并不是姐姐的能力不足才保护不了他。往往，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是注定了的，结局可以预料，我们却无力改变它。”刘亚努力劝慰着女孩，没来由的头就疼了起来，记忆也渐渐模糊。

    无数的声音纷乱着传进男孩的脑海，如同刀子切割一样刺激着，“我什么时候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呢？是谁呢？是谁告诉我要相信命运的？万象？好象是他，是他说过类似的话，但，他并没有告诉我有关命运的东西，是在那个世界里、停留在姐姐心里的人么？不，他自己还没弄清楚该如何从桎梏中解脱呢？……究竟是谁呢？”刘亚努力的回想，越想头就越疼，最后居然将鼻耳都逼得流出血来。

    ……

    “亚亚，亚亚，你怎么了？”杨韵从意想中抽身出来时，发现弟弟正倚在一棵树上，双手极力的抓住树干，十指把干枯的树皮都剜去了好大一块，指甲更是全部崩裂了。

    “有人，有人在我脑子里……”刘亚痛苦的**，“一定有一个人，他把好多东西告诉了我，又不让我想起来。”男孩声音嘶哑得如同另外一种生物，狂暴中带着毁灭的欲望。

    “别……！”两人间的距离不远，但女孩想阻止他的自残却已来不及，眼看着刘亚迅速得超乎想象的把额头死命往树干上撞去。

    “嘭！”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里传出去好远，甚至惊得凋枯的老树上那唯一几片残叶也纷纷坠落。

    杨韵上前一把将刘亚栏入怀中，用力的抱住，她知道自己的怀抱可以安抚男孩的灵魂。很多时候，这也是个一直缠绕困扰着她的问题，她时常也会猜测，究竟是自己独特呢？还是任何有温度的怀抱都可以令男孩平静下来。

    感觉着怀中剧烈跳动到要碎裂的心脏，杨韵才知道刘亚这次遭受的痛苦远远超过以往每次，“难怪他必须以自罚的方式才能缓解稍许。”正想着，一股温暖的力量沿着她的手臂和胸口快速的袭了上来，直达大脑，那温暖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是一种能将灵魂彻底融化的温和。

    “好舒服啊！”杨韵不自觉的仰起头，张开嘴来呼吸天地间充沛的愉悦，在她迷朦的眼中，整个世界都欢快起来。她似乎看见枫树又开始抽出新的嫩叶，大地覆盖上了茸茸的春草。她更是逐渐飞了起来，所有勃勃生机的一切都在她脚下展开，如诗如画。连那刻骨铭心的仇恨也跟着成了美丽的回忆。

    “啊！”幸福过后，惊恐瞬间袭至，因为女孩发现自己的灵魂真的漂在了空气中，能够俯瞰大地，她甚至发现了东方远处那些鸮儿看到的朦胧身影。不过，这些现象不是令杨韵惊恐的根由，让她害怕的是——死亡，她发觉自己的身体（灵魂）正在飘散，而且意识也跟着逐渐模糊了，一开始那种充沛全身的力量正通过燃烧灵魂的方式释放着。

    “不，亚亚，救我，救救我！”她努力往下方飞，无奈，身体却轻得像被风吹起的羽毛。

    “这难道就是他的能力？”一段熟悉的批注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永恒，生命终止之时，怜悯者将开启天国之门，神光笼罩世人，万物从此不朽。”“生命终止难道是指令被攻击者死去？刚刚的感受应该就是天堂的幸福，也就是天国之门在那一刻对我敞开了。那神光呢？光在哪里？光在哪里？不朽，不朽又代表什么？”

    “冷静，冷静，杨韵，你要冷静。”惊恐万分的女孩眼见无法阻止刘亚，立刻开始寻找自救的办法。

    “身体不受我的控制，那么精神呢？精神呢？”慌乱中，她四下里寻找，发现一开始召唤过来的几只傀儡娃娃正好步入了自己的思绪控制范围，于是立刻发动能力去与那些傀儡建立联系，还好，此刻虽然灵魂已经燃烧了不少，但刘亚开始赋予她的那部分庞大的本源之力还没有完全的消失，所以，娃娃们几乎是立刻的就响应了杨韵的召唤。

    “把他打晕。”女孩下达了命令后，在高空处俯看着两只人形傀儡迅速接近自己的身体，然后把男孩拉出自己的怀抱，跟着就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攻击，接踵而来的是一股庞大的吸力，下一秒，杨韵的灵魂已经回到了身体内。

    “呼！”女孩一时浑身乏力，到不是生理上的疲惫，而是在经历过一场生死轮回后的放松。

    “把他抱过来！”杨韵命令着，她现在是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了。

    从傀儡娃娃手中接过昏迷的刘亚，杨韵小心谨慎的用手轻轻抚去男孩脸上的血迹，“你差点杀了姐姐你知道么？”“下次不要这样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所以暂时不能死！虽然我现在知道了是谁下达的那个命令，但以姐姐眼下的实力根本就接近不了他，更别提杀掉他了，所以，我是无心的，你要原谅我，利用你的能力也是没办法，我太缺乏攻击手段了。我知道，就算你醒着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助姐姐吧？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他身边有不少能力者，我不敢保证你的记忆不会遭到窃取，所以，原谅姐姐吧。只要杀了那个人，姐姐情愿死在你的手里。那一天，也许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呢。”杨韵一边自言自语的呢喃，一边哭，“呜……！亚亚，姐姐相信命运，我知道你一定是他送来给我的帮手。”

    杨韵仰起美丽的脸旁遥望头顶的苍穹，祈祷一般念着：“呵呵，等着我，等我给你报了仇，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谁也阻止不了的。”仿若疯狂的呢喃的空气中滞留成了一股烧毁一切的怨念。

    刘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北方的冬天，夜来得早，所以才刚过下午6点，太阳已经躲到了山峦的另外一侧。迷离的灯火虽然喧嚣，但那也只是在很远的山下，是在城市中的，是遥不可及的。

    “亚亚，你醒啦？好些了么？”女孩精神很好，根本看不出疲态。

    “恩？我睡了多久？”刘亚挣扎着就要起身。

    “先别动，现在是晚上6点一刻，敌人那边没什么动静，所有人都保持在原来的位置，看来他们经过相当的训练呢？我让鸮儿一直在监视着，每次回来的报告都是一样的，敌人一共有9人，从中午到现在，他们甚至连脚都没迈一步。这样的天气，我真猜不出，除了能力者，还有什么样的家伙能受得起这份罪。”杨韵一边强调着天气的寒冷，一边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也许是在寒风中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时间太长了，女孩身上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骨骼摩擦声。

    “姐你不冷么？”刘亚想离开这个喷香的怀抱，却留恋，最终还是没办法抵挡住那种特别的温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往女孩怀里挤了挤。

    “还好吧，大概是因为本力的原因，这种程度的风寒，我还受得了。”

    刘亚也试着调动起体内刚刚领悟的本源之力，果然感觉好了许多，“对方只有9个人呀？”他又沉吟了一下，“也许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攻击时间。”

    “怎么说呢？”

    “首先如果相隔还不到1000米，而且敌人事先还发现了咱们，如果换了是姐姐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等对方召集齐帮手么？”

    “当然不会！”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了。

    “对！所以我猜，他们的能力只够防御，甚至连防御都做不到。”

    “吓，更有可能那9个明显的目标是敌人做的障眼法，现在他们可能早就把毒品都转移走了也说不定呢。”想到到手的钱飞了，杨韵唰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放下我吧，我想我可以动了。”被姐姐横着抱起，这种颠倒的姿势，让刘亚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鸮儿升空监视，其他人开始进攻。”话音还来不及在空气中飘散，杨韵已经化做了空气中的一抹，雌豹一般冲入了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