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
水氏哭的肝肠寸断,段林修和老夫人坐在高位上,二人面上皆是一派阴沉之色,在一旁坐着的祥公公见段如华和段如瑕都回来了,立即起身给二人行了礼,继而笑着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说道:“二位小姐既然回来了,那段将军你等,便跟随老奴走这一趟吧。”
坐上马车,离了那公公,段如华才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段如华也累的不行,刚进门便被公公邀请进宫,心里也的确不大舒服。
水氏哭的心口疼,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又情不自禁掉下眼泪,“你兄弟这回事彻底出事了,娘……娘这……这恨不得替你弟弟去死啊,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段如瑕眼观鼻鼻观心,作壁上观,段如华眼神闪烁了几分,皱着眉帮水氏锤了锤后背,“娘您别激动,慢点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水氏抽噎了几声,一把抓住段如华的手,“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你弟弟定然是被人蛊惑的,五石散那等害人的东西你弟弟怎么可能弄得来啊,一定是有人算计了你弟弟,你一定要……”水氏说到一半一愣,眼神瞬间暴怒,跳起来便要打坐在一边沉默不言的段如瑕。
清荷在一边侍奉着,眼疾手快的擒住水氏,冷冷望着她,“夫人可莫要欺人太甚,我家小姐可没有惹到夫人!”
“你给我滚开!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段如瑕,是你害我朗逸的是不是!你竟然给他五石散蛊惑他对皇帝下手!段如瑕你竟敢算计皇上,本夫人一定要向皇上告发你——”水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咬死了是段如瑕干的。
坐在前边儿的祥公公一脸不耐的打断水氏的鬼哭狼嚎,冷声说道:“夫人还是克制一下好,太后和皇上可都在气头上,夫人这般不知矜持大街上大喊大叫,可算是闹市,按国法当仗责,夫人还是冷静些好,若是夫人再贴上个诬蔑本朝郡主的罪名,那夫人当真是要受苦了……”
“闭嘴!你个太监有什么资本如此说本夫人——”水氏撩开帘子,一脚将祥公公踢下了马车,赶车的小太监当即就惊了,连忙把马车停下,扶着祥公公起身,祥公公年岁大了,这一摔摔得不轻,只得被请到马车内坐着,老夫人将马车让了出来,跟水氏三人同乘一辆。
老夫人的脸色铁青,狠狠打了水氏一巴掌,“你给老身消停些!朗逸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就如此左派,你是嫌我段家活得长久了是吧!你若再言如意一句不是,你就给老身滚回丞相府去!幼微也大了,用不着你,我儿不要不像样的泼妇做媳妇——”
老夫人老当益壮,狠狠训斥完水氏,接过丫鬟乘上来的水喝了一口,又皱眉骂道:“一会儿进宫前给些银两给祥公公,他再不济也是皇上身边的人,讲两句闲话就够给你穿一双小鞋,真是个蠢货!”
水氏被骂的一点儿也不敢回话,嘴上倒是安静下来了,这一路上的阴狠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段如瑕,段如瑕倒是心大的很,一路上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就是陪老夫人说说话,段如华则一路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几人才来到皇宫门前。
祥公公身子不适,只好叫别的公公领着段林修一行人去了养心殿,进殿前,老夫人还不放心的警告了水氏一番,直到把她骂的不肯做声,才放心。
养心殿内气氛十分压抑,太后坐在上首的贵妃椅上,手中捻着佛珠,身前却放着一堆灰沉沉的粉末。
除却段如瑕和段如华二人,段家人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看太后冷酷的眼神,心中更加不是底。
“臣段林修,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段林修磕头行了个礼,段如瑕等人亦然。
太后抬眸看了一眼段林修,冷冷勾了勾唇,“段将军来了,你走进些……”
段林修心中发憷,虽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但太后这浸染后宫多年,气场实在是叫人胆战心惊,段林修道了句是,跪行上前。
直到他跪到塌前,太后眸色突然一变,一把抓起眼前的石灰粉撒了段林修一眼,拍案怒起——
“段林修你好样的!你养了个好儿子啊!真是好啊!算计郡主和公主也就罢了,还拉上了东邪的太子,叫我西凉丢尽了脸面!现如今更是为了脱罪伙同林泉那下贱的狗东西给皇上喂食五石散!尔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