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大约还以为段如瑕是段家的庶女,于她们来说地位低下,浑然忘了段如瑕早已被册封为郡主,虽说并无封地,可还是身负诰命之人,在场的贵女们谁人有如此殊荣,她们今日的不敬言辞,若是段如瑕追究下来,便是家中长辈都没理由帮忙。
沈圆圆就算再如何愚钝,现下也发觉自己犯了蠢,神色慌乱不知如何是好,水琇莹见状,开口帮衬道:“段小姐也切莫得理不饶人了,沈家小姐也是一时失言,段三小姐大人大量,不若便谅解了沈小姐的过错罢。”
水琇莹想要浑水摸鱼装好人,段如瑕岂能让她得逞,当即低笑道:“水小姐可真是大度之人,不过水小姐多年不在京城,怕是不知晓京城内的规矩,无妨,今日本郡主便叫水小姐知道知道,清荷!”
“是,郡主。”清荷上前一步,笑容很是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平白叫水琇莹听黑了脸。
“水小姐可要听好了,我家郡主乃是身负诰命之人,按理,见我家郡主要行俯身之礼,在郡主面前自称要为“臣女”,称呼郡主要用敬称,出言侮辱我朝郡主者,按律法三十杖,礼数不周者,掌嘴二十。”清荷说完,又‘善意’的笑了笑
“当然,我家郡主还是皇上钦赐的容府世子妃,照规矩自当往上提一倍,但郡主自知现在还未和七世子成亲,所以面见礼还是按照郡主来,水小姐和诸位小姐们,可清楚了么?”清荷颔首行了个礼,退回段如瑕身后。
清荷一番话落,别说女宾席这边鸦雀无声,便是男宾席那处也不知觉停了说笑,纷纷暗叹这段三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这气人的手段实在是高超,水琇莹要装好人让段如瑕忍下这闷气,段如瑕偏偏要打她的脸。
段如瑕扫了一圈面前低着头沉默的众人,唇瓣微扬,“怎么了诸位,难道还未听懂么?”
江城月低低笑了笑,叫丫鬟搀着站起来,俯身行了个礼,笑盈盈道:“臣女见过敦和郡主——”
江城月起了个头,那些个不好意思的贵女们忙跟随着见礼,唯恐落了后再叫段如瑕把把柄抓了过去,水琇莹知道在这里自己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倒也痛快的行了礼,若是略去了她眼底的凶色,到真像那么回事了。
待气氛好了些,水琇莹才重提方才一事,“郡主,臣女是当真仰慕郡主的骑射,也是真心想要瞧瞧,郡主可否满足了臣女的愿望?”
“水小姐看来还不知知难而退此言。”段如瑕懒得理会水琇莹的得寸进尺,利落的瞥了她一眼,蹙了蹙眉,“本郡主乃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亦是世子的未婚妻,如此抛头露面哗众取宠之事,本郡主今日若是开了先例,不知外头会将此传成什么样,难道我堂堂一个皇家郡主,还要耍这等把戏不成!”
当初她表演骑射给皇帝皇后看,自然是可以,那时她只是段家的庶女,现在她是皇家的郡主,既然已经有了身份,做这等事便已经掉面子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免不了心中要有些不快,如此简单的道理,水琇莹偏偏不识相。
江城月唤人帮段如瑕斟了杯茶,冷淡道:“郡主何须同一些不懂规矩之人说道理,便是说的再多,那也是不懂规矩的。”
“你——”水琇莹恨得牙痒痒,段如瑕她动不得也就算了,一个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跑的病秧子,竟然也敢这么讽刺她,水琇莹正想要发难,水府之内跟着她的丫鬟慌忙拦了下来,匆匆将她带到一边的树下,苦着一张脸低声道:“小姐小姐,这江城月的父亲现在可是朝中的三品大员,其长兄是太子伴读,小姐切莫不可同她起冲突啊!”
水琇莹深吸了几口气,整个人都不好了,段如瑕是郡主,她惹不得,她不识得江城月,本以为那个病秧子只是攀上了段如瑕才敢如此猖狂,正欲拿她开刀,岂知此女的来历更是犀利,水琇莹恨恨的攥了攥拳。
“……爷爷可有说过他何时回来!”
丫鬟缩了缩脖子,“回小姐,奴婢,奴婢不知。”
“没用的东西!”水琇莹甩袖愤愤离开。
丫鬟平白无故被骂,委屈的瘪了瘪嘴,仍不得不追了上去。
坐在不远处的江城月眼尾瞥见水琇莹憋屈离开,抿唇笑了笑,端着茶杯小酌了几口,笑眯眯的看向段如瑕。
“她怕是不会轻易罢休。只是她刚回京不久,你是如何惹上她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