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头去,小林子也凑上肖蘅道,“皇上,这等东西看不得啊。”
“无妨。”肖蘅冷着脸瞥了一眼王姨娘和那嬷嬷,若是着二人说了胡话,想要借机害段萱,他可轻饶不了!
血盆内只有一摊血水,中间似乎呈现一个人形,是个小婴儿,嬷嬷知道手脚做的很成功,立刻哭到,“三小姐,你还要睁眼说瞎话吗?这明摆了就是那苦命的小少爷啊!我的小少爷呦!”
“将诊脉的太医寻来。”段如瑕有道。肖蘅对她的信任在此,无人敢不听她的话,即刻有人去把太医扭了来,那太医掀起袍子先向诸位行了礼。得到应允后才站起,垂着头不说话。
段如瑕走到他跟前,将手伸了出来,清荷将一薄丝帕扣在她的手腕上,退至一边,段如瑕淡淡道,“我近日身体不大舒服,还请太医帮着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是。”那太医不好推脱,只得把了脉,这不把不要紧,一把吓得脸色都白了,慌忙磕了几个头,“皇上,老爷,段三小姐这是喜脉啊!”
“什么!”段林修尤为惊讶,肖蘅也不由愣住,却见段如瑕幽幽扬起一抹笑容,“大夫好糊涂,我还是个黄花闺女,怎么就是喜脉呢?”
说着,她不慌不忙将另一手上的守宫砂露了出来,那太医更慌了,忙道,“皇上,老爷,真的是喜脉,真的是喜脉啊!”
“……小林子,去把龚太医寻来!”肖蘅拧眉吩咐道。林公公不敢怠慢,立即去请了龚太医。
龚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医术了得,闻肖蘅召见,立即来了。
“去给段三小姐看脉。”
“是。”
龚太医如常把脉,过了会儿正儿八经道,“皇上,段三小姐气血通畅,并未有什么差错。”
“哦?难道龚太医没把出喜脉来?”段如瑕笑容依旧,眼尾看了一眼边上的太医,龚太医笑了笑,抚了抚胡须,“段三小姐说的什么话,臣行医如此多年,怎能喜脉都把不出来。”
“庸医!”段林修一脚踢翻那太医,怒骂道。那嬷嬷眼珠子一骨碌,马上想出对策,“皇上老爷,纵然这太医把错了三小姐的脉,可我家四小姐是真的有孕啊,不然这孩子哪儿来的,如此只能说明他是个庸医,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嬷嬷话音刚落,门外几声躁动,一个小厮气喘吁吁而来,“皇上,老爷……门外……门外来了对……来了对夫妻,哭哭啼啼偏要觐见……”
王姨娘与那嬷嬷的脸色皆是一变,落在肖蘅眼里,肖蘅差不多明白了,冷笑了几声,“带进来!”
说罢,他瞧了眼段林修,“段爱卿,你这后宅可真是一日不宁啊……”
“让皇上看了笑话,臣罪过。”段林修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肖蘅示意段萱起身,并顺带着安慰了两句,看的慕容拓心里十分不畅。
过了半许,门外传来哭嚎声,一对夫妻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我不卖了!我不卖了!孩子呢!孩子呢!”
“大胆!见了皇上竟敢不跪!”林公公尖声喝道,那对夫妻才转过身来,女子扑通一声跪下,磕了好几个头,“皇上,民妇参见皇上,求皇上给民妇做主——”
“草民参见皇上——”那男子也跪了下来,满脸担忧的扶着女子的身子。
“究竟是什么事,你们慢慢说给朕听。”肖蘅挺直了背脊,一副威严的做派。
“皇上,民妇几月前怀上的孩子昨日不慎小产,今日民妇本想将他埋了,谁知我家这人竟然背着我将孩子卖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孩子啊!求求皇上,求求皇上将孩子还于民妇吧!”那女子头都磕出了血,满脸都是泪痕。
那男子也痛彻心扉的说道,“都是草民见钱眼开,都是草民的错!”
“谁是买你孩子的人!”肖蘅道。
那男子看了眼院内,忽然眸光一亮,指着那嬷嬷道,“就是她!就是她买的!就在方才,我正准备替我家这口子埋孩子的时候,她正好出现,给了我一大笔钱,草民也是见钱眼开,可现在想通了,不想卖了!”
“你怎知她是将军府的人?”慕容拓插了句嘴。
“她给我的票银上是将军府的印。”那男子将银票翻了出来,递给了肖蘅,肖蘅看后,冷笑三声,将银票拍在桌上,“来人!将这老虔婆拖出去!斩了!”
“不要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那嬷嬷知道事情败露,哭喊着求饶,生生被侍卫拖了下去。
“皇上!皇上臣知错!臣知错!”那太医突然也跪行上前,“都是臣见钱眼开,才信了段四小姐的话,收了她的钱,骗众人说她有了孕,臣不敢了!臣再也不敢了!臣知错了!”
“一并斩了!”肖蘅并未给半分好脸色,直接将人拖了下去。
片刻,他眸色一闪,看了一眼屋内,道,“将段襄给朕拖出来!”
侍卫闻令,快步进了屋,二话不说将段襄架了出来。
段襄在屋内已听到全程,知道事情败露,脸上浑然是惨痛的笑容。
侍卫押她在肖蘅面前跪下,段襄缓缓笑着,转了转脑袋,空洞的眼睛瞥向段如瑕所在的方向,她似乎总能察觉到段如瑕在哪儿,痴痴道,“三姐,你在这里对吧。”
段如瑕并未回答,她突然奋起,腿一蹬想要去掐段如瑕的脖子,众人没有防备,眼看她就要靠近,脚腕突然一疼,硬生生倒在了地上。
侍卫们即刻上前,将她压制。
“贱人!段如瑕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都是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我死也要杀了你!贱人!”她疯狂叫了起来,她实在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她就这么输给了段如瑕,这一次,她是真的逃不掉了。
“把她带下去,拔了舌头,处以凌迟之刑!尸首悬于城门前三日!”肖蘅额上青筋凸爆,字字珠玑。
“段如瑕!你这个贱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段如瑕!你不得好死——”
随着段襄被拖下,王姨娘眼中也失去了光彩,脖子微微动了动,她望向一边的石墙,突然发力撞了上去,刹那间气息全无。
段如瑕望着王姨娘的尸体,练了敛眸,拇指与食指侧面微微摩挲,嘴角不经意间提起一抹淡缓的弧度,狭长的凤眸镀上一层寒霜。
冷风瑟缩,段萱不由深了眼眸,抬头望向段如瑕,心不由一缩,多了几分胆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