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万百姓之安危,却还如此妇人之仁,如何能教人放心!”
“元皓先生何须多虑!兵来将挡,水来自有土吞,仅以敌情汹汹而毁诺背约,岂能让人心服?军心不稳又如何能拒敌?”其实舌头底下还藏着一句话,到了牙边却还硬生生的自己吞了回去,其实也就是想质问田丰他这是否是过河拆桥的意思,看着我收降了高览的五千正规军,还陆续收编团丁有近万人,有恃无恐,觉得此时茫山荡阴山的前山贼们没有利用价值大可以一脚踢开了?终还是没有头脑发昏,知道这话太伤人了,有直斥其人品的意思,还是算了。
“大人说得轻巧!”田丰不怒反笑,显是对我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想极为不满,“难道中山几十万百姓的安危还抵不上大人的一句承诺?竟不知事急从权的道理!”
“事急可以从权,人死可再有复生乎?”我几乎暴跳起来,我也不是没脾气的,我敬他是个智者,人品不错一直对他执弟子礼,这老小子却半点面子也不给我,嘴里叫着“大人”,那语气却跟教训个无知小孩一样没什么区别,纵然我是个小孩,好歹也是个“小国相大人”了吧?难怪历史上他要让袁绍先弃后杀,像这种语气说话,谁受得了!
“元皓先生可曾有过忍饥受冻的时候!刘封可以事急从权,茫山荡阴山两地上万老弱如何从权?此事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打开府库一事决不可改,至于乌桓寇虏,刘封以命保中山不失便是了!”
说着我一脚踹开厅堂大门,再不愿理会脸色铁青就要暴走打人的田丰。
“哈哈哈!侄儿说得不错,乌桓人又有何惧,大丈夫宁可共决死于疆场之上,岂可做言而无信的小人!”
不用回头,听着这雷鸣般的声音,也就是我三叔张飞了。我长舒了一口气,稍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刚才那话可是在赌气了,事关中山国数十万百姓的死生大事,岂能一句我办得到就算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田丰的话也不无道理,个人可以冒险,拿一郡之地几十万百姓来陪我冒险,何止是说不过去这么简单。不由的我对自己刚才的不冷静行为大是后悔,急忙回过身来,正要向田丰陪个不是说些软话,却见田丰手指着三叔,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这国相府内如此喧哗!”
田丰身材高大,对着身高八尺有余的三叔也丝毫不落下风,纵然三叔有窥百万大军如无物的英雄霸气,却还半点不能令田丰退畏,手指几乎都指到三叔鼻子上去了。
我不由的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将田丰拉开,惶然道:“元皓先生莫怪,我家三叔就这副脾气,一切都是刘封不是……”
“哈哈哈!”三叔又是一阵雷鸣般的狂笑打断了我的声音,却也不见其恼,向田丰恭身一礼,道:“先生莫恼,某家正是护乌桓校尉刘将军帐下左司马张飞张益德,你家国相大人叫我一声三叔的就是。此次我来中山,不为别的,就为与我侄儿同力剪灭乌桓贼寇。先生大可放心,任他乌桓百万大军,在张某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自可保中山无忧。至于开府库一事,既然我侄儿有言在先,自然不可言而无信了,还请先生多多体谅,莫教我侄儿言而无信。”对于田丰的硬气,三叔还是很佩服了,对田丰的指着鼻子冲自己喝斥的行为便不放在心上了,很诚恳的解释道。
“呃?”田丰也没想到五大三粗一脸土匪相的三叔居然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如此彬彬有礼和气说话,不由的有些吃味不住,人也稍稍冷静了下来,甩手挣开我的拉阻,也长舒了一口气道,却还生硬的对我道:“丰也不敢教大人言而无信,只是事急从权,大人若能安抚卢奴百姓不再惊惶,怎么做丰自然再无二话。”
我登时噎了气,忽的听得身后一个声音笑道:“这又有何难,我有一法,可教大人不必失信于人,卢奴父老也不再惊惶乱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