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的杨家,在百多年前,虽势大,却屈居人下。
杨家老祖,也曾有一段为人臣子的过去。
那个盛极一时的天运王朝,可谓人才济济。时至今日,许多著名人物仍被人铭记。其中战天帝最为人熟知,可以号令一域兵力的大人物,当年也是天运王朝的中流砥柱。
只可惜当年天运王朝的那位老皇帝在晚年太过糊涂,失了民心,也引来外敌觊觎,这才惨遭灭国。
杨家老祖为人忠诚,一心效力天运王朝。年轻时入朝为官,颇受万民爱戴。很难想象一个修行中人,竟然也愿意被繁琐俗事困扰,不辞劳苦。
王朝覆灭时,年轻的杨家老祖修为不显,眼睁睁地看着外敌将象征一国气运的镇国大鼎抢走。因悲痛万分,独自进入宗族禁地,本想在里面闭死关,此生不再出山。
天意往往不会遂人心愿,宗族禁地里面有着杨家历代传承的帝位。为官多年的杨家老祖,一朝失志。本不愿再接手家族事务,要将这帝位传承拱手让人。
纵观杨家上下,也唯有年轻的杨家老祖得到传承资格。
最终,杨家老祖苦修几十年,成就帝位。但他仍有执念,杨家子弟,即使当不得那为人正直的忠臣,也要心系天下,受万民敬仰。
杨詹与杨立这一代,就深受这种观念熏陶。扬名立万,天下可闻。
起初想要扳倒举世无双的王奇,现在又有武道俯瞰众人的老疯子。杨詹都不曾退缩,他从来没想过要让王奇与老疯子两败俱伤然后渔翁得利,他要亲自平息这场传武界的血腥战乱,以了夙愿。
东土的人都知道,杨家的年轻后代太需要证明自己了。每一次传武界,杨家几乎都不会缺席三甲。头甲却是近在咫尺,又远如天涯。唯一一次杨家夺得头甲,还是个外人,一个入赘杨家的女婿。
腥风扑鼻。
聚集起来的七位武师闻风而动。
“如此明目张胆,必然是那老疯子不会错了。”陈念舟辨准方向,带领几人前去。
随着血腥气越来越浓重,云天不禁想起之前的落败,便犹豫道:“要不先在这里停留?王奇在不在还是个未知数。我们就这么贸贸然过去,极有可能就被老疯子盯上。上一次我与杨詹之所以能侥幸活下来,应该是王奇正好踏入平原,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一次可不一定有这运气。”
“你该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薛如郎瞪大眼睛,晃了晃拳头威胁道。
云天却很严肃地看向众人,沉声道:“我认为,任何人遇到那位老疯子,萌生出临阵脱逃的想法都不会可耻。”
孙犹在眉头皱起。
“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我也曾远远见过他一眼,虽然我也自认不可能是对手,但远远没有到达让我恐惧的地步。”
云天即刻回应道:“那是你还没见过清醒的老疯子,比他坠入心魔的时候要恐怖得多。”
陈念舟也点点头,说道:“我也听杨詹这么说过,坠入心魔的老疯子至少是宗师境,清醒的老疯子则很有可能已经是宗师巅峰。单论武道,不会比武传奇大人差多少。”
薛如郎也恍然道:“怪不得杨詹说老疯子的目标一定是武传奇大人,世间也就只有武传奇大人的武道能压住老疯子了吧?”
众人对这个观点是出奇的一致。
天底下宗师境巅峰有两人,一位自然是武传奇大人,另一位则是那位被收拾了一顿的李家老祖。后者虽说也是公认的宗师境巅峰,不过终归是差点意思。
“那怎么办?要不再看看情况?”李谷登问道。
云天扫视众人一眼,深吸口气道:“如果信得过我,我有方法可以知晓情况。”
陈念舟与孙犹在眼神交流一番,决定同意让云天试一试。
不过当云天就地坐下,闭上双眼时,还是不禁有一丝迷惑。
过了半晌,云天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动静。
刘刀成焦急道:“到底行不行啊?坐这就能知晓那么远的之外的状况?”
孙犹在一直在观察云天,此时也开口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苗梁对他一直推崇有加,想必还是有点本事的。”
薛如郎则是不以为意,说道:“这里随便一个人拿出来,对比那苗梁都算有本事。作不得准的。”
孙犹在不说话了,没那个必要。旁人不清楚苗梁的实力,他清楚得很。
焦急地等待了许久,云天忽然睁开眼睛,说道:“老疯子向我们这边冲过来了!王奇不在!”
陈念舟先是一惊,随后果断提议先退一退。
几人朝侧方移动,避免与老疯子相撞。
“你是怎么断定的?”陈念舟伏在地面上,转头看了云天一眼。
云天尽量将脸贴在地面,回应道:“是气流、风向、血腥味的轻重。气流的变动很凌乱,可以推断出来,那个方向绝对不止有两个人。而且以细微的拳风或掌风来看,只出自一人之手。所以只有老疯子与一些未入境修士,再加上血腥味正在快速变重,想必是伤亡骤增,老疯子杀完人就要往这边走。”
很合乎情理。
陈念舟也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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