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的太后格外威严。要是换做平时,他还能顾左右而言他敷衍过去,可今天他被太后的目光一看,只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太后没等皇帝回答,便继续问道:“那就是没罚了?皇帝,不是哀家说你,你若是真想罚那刘捕快,便是瞒着宜妃也能把事情办了。如今竟为了一个宜妃,连原则都没有了吗?”
皇帝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确实舍不得宜妃伤心,宜妃一求他就什么都答应了,就算明明知道太后说的对,可他也不想伤了宜妃的心。
太后早就看出皇帝的想法,冷笑道:“既然你舍不得罚,少不得得由哀家出手。但你要知道,次数若是多了,哀家就不得不插手管管后宫里的事了。”
皇帝心中一惊,连忙向太后行了个礼:“母后说的是,是儿臣糊涂了。”
“哀家听说刘捕快在京城衙门一直不务正业,这样的人待在京城衙门,恐怕不会服众。”太后顿了顿,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继续说道,“革了职,让他在牢里好好反思几天吧。”
皇帝脸色一变,正想替刘捕快求情,却听太后说道:“皇家的东西也敢卖?若不是朝中大臣不知,只怕这个时候,你的案台上已经堆满了御史的奏折!”
太后声如洪钟,再加上今天的打扮,硬生生让皇帝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一句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
“哀家也乏了,皇帝也早些休息吧。”太后淡淡地说道。
她看着皇帝快步离去,对身上这套首饰愈发地满意起来。
身边服侍她多年的老嬷嬷,笑着问道:“娘娘想到了什么,似乎心情不错?”
太后端起手边的茶杯,看了那老嬷嬷一眼,勾唇一笑:“哀家是在想,其实皇帝的眼光不错。一开始他喜欢长宁,长宁是什么样的人物?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便把生意做得如火如荼。后来,又有这般际遇,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老嬷嬷一边替太后拆下头上的钗环,一边笑着附和:“娘娘说的是,长宁郡主不仅貌美,而且医术高明,极少有男子见了不心动的。”
“后来,他又看上叶兰清。虽说长得不如长宁好看,可这做首饰的手艺,可以说是相当的厉害了。”也许就连叶兰清都不知道,自己做的首饰居然赢得太后这么大的好感。
“只不过,皇帝没那福分,先后喜欢的两个女子,都没能把握在手中。”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喜是忧。
老嬷嬷已经把太后的头发披散下来,用一根发带简单的挽起:“奴婢却觉得,娘娘还可以换个角度想。这种女子实属人中龙凤,有才能的人当然不愿困在深宫里。若是她们二人进了宫,陛下少不得为之烦恼。依奴婢看,还不如宜妃娘娘呢。”
太后早已想到这点,可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人认同,并且心意相通,就让她开怀不少。
她笑着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
沈忘心回到秦王府,发现邵渊也在。他走路横冲直撞,居然没看到迎面走来的自己,险些一头撞上的时候,沈忘心身边的婢女赶忙拦住。
“小萝卜!”邵渊这才发现沈忘心,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沈忘心无奈,知道他这副模样,只能是因为叶兰清。可又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带着他往正厅走:“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邵渊看着沈忘心身边的婢女,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沈忘心鲜少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地让婢女退了下去:“这下你总该说得出口了吧?说吧,到底怎么了,别总哭丧着脸对着我。我忙活了一天,都快要累散架了,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回院子里去了。”
“哎哎——别!”邵渊一听沈忘心要扔下他,连忙大声阻止。
沈忘心佯装要走,邵渊连忙拉住他,脸上急得通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我向兰清求婚,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邵渊话说了一半便停下来,用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沈忘心看。
沈忘心挑了挑眉,被邵渊的话吊了胃口,却半晌没听他往下说,着急地问道:“那你这副样子做什么?难道说兰清拒绝了你?”
邵渊摇了摇头。
沈忘心眼前一亮,忙问:“这么说兰清同意了?”
“倒也没有。”邵渊憋出一句话来。
“那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总得有个答案吧!”沈忘心被他弄的心火都起来,抬高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