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他们都被自己震慑住,这才开了口:“你们以为他口口声声,说那位是他们的妹夫,那位就真的是他们的妹夫了吗?”
“据我所知,他们家的妹妹虽然得宠,却也不是正妻。试问你们哪家,把妾室的娘家人当亲戚的?自己也不过靠着妹妹当妾养着,却在这里狗仗人势!”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刘捕快的妹妹也是别人的妾!这下,众人看向刘捕快的目光都变了。
自古只有正妻捉丈夫的奸,一个妾室算计丈夫别的女人,那叫争风吃醋,不知本分。
刘捕快听少年这么说宜妃,差点没忍住,宜妃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可话刚到嘴边,他忽然想起宜妃的叮嘱,若是他用宜妃的名头在外面惹事,说不定连这座宅子也会被收回去。
“我妹妹就算是个妾,也比她一个娼妇强!”
他话音落下,就被少年狠狠踢了一脚:“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这一嘴的牙都踢掉!明明是叶姑娘不想做妾,便一直没答应那一位!你居然颠倒黑白,真是其心可诛!”
说着作势又要踢他一脚。
刘捕快吓得缩起身子,连忙求饶。
少年这才收住了脚,问道:“那叶姑娘落下的东西,你还不赶快收拾了送出来!”
刘大嫂连忙抱着一个包袱冲了出来,向少年求饶:“这位小爷,东西都在这里了,您就饶过我们吧!”
说完之后,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叶兰清。叶兰清查看了一番,发现里头的东西都齐了,这才点了点头。
少年冷哼一声,警告刘捕快:“下回不要让我知道你打什么坏主意,不然的话……”
刘捕快哪里敢?他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快,但哪样都不比普通男人强,被这少年当胸狠狠踢了一脚,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了。
好在勉强爬起来,发现自己还能动,这才在众人厌恶的目光中,连忙回到家中上了锁。
叶兰清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有劳你了。”
少年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举手之劳罢了。”
叶兰清一根根摘掉头上的菜叶子,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少年却发现,就算他教训了刘捕快,叶兰清却仍然没有高兴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叶兰清才能轻松一些,便一路跟在她身后,见她多看了什么一眼,就把什么买了下来。
于是京城热闹的街市上,又看到一个头顶着鸡蛋的少年,一下子买买这个,一下子买买那个,很快连手都提满了东西,跟在一个姑娘身后。
他认识许多京城的纨绔,早些时候也跟着这些纨绔招猫逗狗。不时,就遇到几个熟人,被那些熟人嘲笑一番也不生气,挥挥手就把人赶跑了,继续跟着叶兰清。
“兰清兰清,你喜欢这个红色的风车,还是喜欢这个蓝色的风车?”
“你是喜欢甜豆腐脑,你是喜欢咸豆腐脑?”
“听说系马山上的梅花都开了,我带你去看梅花好不好?”
他像个话痨似的,在叶兰清耳边不停地叨叨,最后连自己都叨叨累了,有些丧气地说道:“兰清,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开心一些?”
叶兰清听到他的话,终于停住脚步:“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
少年一愣,他本来是来找叶兰清的,可看到叶兰清一大早出了门,便偷偷跟了上来。他没有想到,叶兰清会与他计较这个。
叶兰清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你现在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邵渊是真的不明白叶兰清的意思。
叶兰清的眼眶渐渐红了,前后两辈子的情形似乎交织在一起,让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都一下子爆发出来:“知道我出身卑微,知道我喜欢过那样一个男人,知道我远不像表面一样风轻云淡!”
邵渊愣住,又听叶兰清说道:“邵渊,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邵渊连忙追上掉头就走的叶兰清,讨好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我知道了,你一定不喜欢我让你选择。我就直接替你选,你自小在京城长大,应该比较喜欢吃咸豆腐脑。我还是比较喜欢红色的风车,就把这个红色的风车给你吧,蓝色的我自己留着……”
话还没说完,那只递到叶兰清面前,随风转动的精致的红色风车,突然被叶兰清拍落在地上:“我什么都不要!”
邵渊愣愣地看着那只红色风车,掉落在地上已经坏了。
叶兰清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粗鲁地对待邵渊。
明明是他给自己解了围,也明明是他一直在让自己开心,可是自己却做了什么?